小厮说他没换诗稿这事，正如他所预想的那样，说出来除了对事实心知肚明的方新蕊外，根本没有人相信。

方夫人糟糕的心情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怒不可遏的说：“到现在，你还想要抵赖？”

下人缩了缩身子，冤枉也不敢道了，垂头跪在那里，一副悔过的模样。

方夫人的愤怒并没有因为小厮的认错态度有丝毫缓解。

在这个小厮吐露张媒婆的名字之前，谁也不曾想过这样的一场近乎于玩闹一样的问话会牵扯出一件这么让人觉得难以置信的荒唐事。

也正因为这事突如其来，远超出他们的认知，所以无论是方老爷还是方夫人都没法将这事当作是下人为了逃避责任而栽赃陷害的谎言。

不管其中真假有多少，却总是有几分真实存在的。因为这个下人，也完全没必要去陷害平素看起来对谁都热情大方的张媒婆。

张媒婆在方府来往多次，一向都是爽朗耿直的模样，深得夫妻二人的信任。一时半会儿的，夫妻二人也没法因为一个小厮的话就将她立刻定罪。这本是人之常情，但一旦牵扯到他们最疼爱最宝贝的女儿身上，他们却是不能容忍半点腌臜存在。无论是张媒婆，还是其他别的什么人，若是试图损害他们的女儿，那都得仔细好自己的皮！

方老爷安慰似的拍了拍方夫人的手，顾不得自己心中许多复杂心情，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冷着脸对门口押人前来的下人训道：“今日这事儿，你们权当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听到了没有？”

下人齐齐应是之后，他又发落了那个被缚的小厮，无论这小厮有多少难处，都不能成为他背叛主人家的理由。难道若真是求到他门上，他还会见死不救吗？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贪字。再胆小再懦弱再怕事的人，都逃不了被一个贪字左右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