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向他,有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其实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一切又仿佛不再重要,他没遗弃我,他就在我眼前,紧紧搂着我。
脸上的血迹弄脏了他的衣服,过了不知多久,我小声说:“脏了,对不起,但这不是我的血。”
“我知道,我都看到了。”他松开我,眼神充满赞赏。
“宇翔,我好害怕。”
“没事了,再也不会有事,只要有一次不屈服,以后你永远都不会屈服,会先想办法抵抗。”
我还是无法控制颤抖的身体,语无伦次道:“我跟弗朗西斯我没有跟他做你相信我”
他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像是在说不要紧,他都知道了。
“你不讨厌我吗?我以为你走了,再也不想见我”
“一开始看到那样的场面我是很生气,大脑一片空白,可只要静下来想一想就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不该就那样走开,我向你发誓以后一定不会了,能原谅我吗?”
得到谅解,我突然一松弛,开始啜泣。泪腺制造不出多余的泪水,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
我们都没再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已再无解释的必要。
他的怀抱似最温暖,坚固的避风港,我因肾上腺素冲击退下,突然感到非常疲惫。
“想睡就睡一会儿吧。”他把我抱到公园的长凳上。
“宇翔”
“我在这里,别怕,安心休息一下。”
我枕着他的腿,就真这样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在最后一瞬间,耳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说:“她几乎折断我的鼻子。”
宇翔不温不火答:“给你,然后不要再让我们见到你。”
结果,我自作主张跟弗朗西斯的交易不单令我们无家可归,更劳民伤财失去一大部分衣物。八千欧元是一分也没拿到。
还好我们剩下的钱有一小部分在我口袋,大多数在宇翔的背囊,不致于身无分文,落魄街头。
但那晚我们还是在公园做了名副其实的街头露宿者。
第二天一早,宇翔带我去他工作的地方。他面带愧疚地解释道:“对不起,不想让你担心才没告诉你是什么样的工作。我不是酒保,只是在外面的推销,晚上打烊后帮他们洗碗。”
我顺从地跟在他身后,没有说话。
中国餐馆的老板不情不愿地用中文跟宇翔讲了一大堆话。宇翔给我翻译,他说:地方给你们住对我来说是大损失,你们都不知道我租给法国人可以赚多少钱。
可那老板最终还是带我们去了菜市场后边的阁楼。生意人都不会做赔本买卖,宇翔该是为餐馆促进了相当不凡的营业额。
这里要比刚开始那间青年旅馆还残旧,一间小房,简单家具,墙壁被褥都参杂着人体臭气和菜市场的霉臊。它的唯一可取之处——有单独浴室。
我因拚了命的搏斗加上在硬邦邦的长凳上没睡好,全身酸痛,也顾不得难闻的气味,一头栽倒在床上。
非常劳累却再睡不着,脑中回响起昨晚那个陌生声音和宇翔的对话。
是幻觉吧,应该是幻觉。
“等下我要上班,你一个人没事吧?”宇翔从浴室出来,在我身边坐下。他的头发长长了,滴着水珠,一股肥皂的清香飘过,我依偎在他怀里。
“不能请半天假吗?”半响后我问。
“还是感到很不安?”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