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震由此对刘洪年有了新的认识，尽管这个人小肚鸡肠c懦弱怕事，却有着难言的苦衷。

其实，不只是刘洪年，其他那些保安同事，甚至还可以包括深州这座城市的千千万万打工仔，都是带着一份热情和it梦c财经梦c影视梦c学术梦等等各种梦，离开家乡出来打拼。他们像蚂蚁一样拼租在狭小的民居里，或者地下室c天桥下，最后梦|遗落在这座城市巨大而孤独的夜晚。

曹震看着刘洪年，觉得既然是集团的老员工，应该知道很多东西。自己一直有个疑问，现在既然要离职，可以直接提出来了：“刘主管，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喊我刘哥就行。”刘洪年吃了一口鱼香肉丝，然后用手擦了擦嘴：“有啥事你就尽管问吧！”

“简瞳在咱们集团的地位好像很高。”

“你是说她啊，她可是个人物”刘洪年的表情有些怪异，先是笑了笑，接着又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我们两个是一起来集团工作的，你看看人家今天混的啥样，你再看看你刘哥我是什么德行”

“我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混得这么好？”

“简瞳本来是首都大学中文系的，毕业时拿着文凭来了集团。那是一次集中招聘，就像你来集团的时候一样，当时我被分配去处理杂务，她呢，做了前台接待，也就是今天尹娜娜的那个位子”刘洪年表现出了少有的亲切感，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按说，一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怎么会做前台接待呢？！不过，她学的专业不好，中文呵呵，你说她能干啥。本来她想应聘秘书，结果几个位子全安排给董事们的亲戚，她被挤了下来。还有，不知道为什么，集团有个高管挺讨厌她，不愿意给她安排太好的位子。”

“她可以去别的企业。”

“没错，可她没有，偏偏当起了前台接待，而且干得非常好。你看人家不顺眼，可以一时挡人家的路，可人家工作得好，你没法总挡着。于是，她升任杂务助理，成了我的上级。后来，成了杂务主管，再后来升任副业务经理，接下来更是调去当了人力资源主管，到这个时候已经没人能挡她的路了你刘老哥我啊，那时才刚刚当上安全主管，和杂务主管正好是平级。”

“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们都不知道，咱们集团的很多制度，包括前台接待程序c安保方式c紧急事件处理预案，都是简瞳制定的。”喝了一口酒，刘洪年又给曹震讲了起来：“由于简瞳工作优秀，最后转任总经理办公室主任。这个主任和人力资源主管是平级，却是进入更高层的阶梯”

“等等”曹震突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办公室主任，好像直接对总经理负责，这不是说简瞳和沈过轩成了上下级吗？”

“对呀，所以，他们两个才搞出不少矛盾。”顿了顿，刘洪年接着道：“简瞳与沈过轩为人处世的方法，对集团的经营方式都不一样，小矛盾渐渐积累，演变成了大矛盾。虽然说沈过轩毕竟是上级，完全可以开了简瞳。不过，简瞳是从基层一步步做起来的，在这个过程中已经营建起自己的实力，沈过轩已经不能把简瞳怎么样。”

“原来他们两个不和。”

“咱们集团曾有过严重的派系斗争，为首的就是简瞳和沈过轩。不过沈过轩的级别毕竟摆在那，所以简瞳还是落到了下风。这个时候，董事长出面了”刘洪年有些困了，打了一个哈欠才又道：“董事长非常赏识简瞳，把简瞳从办公室调出来，担任自己的秘书。你可别小看这个秘书，董事长在集团大会上明白告诉所有人，简瞳今后是自己全权代表。”

曹震终于明白了，沈过轩根本没有潜规则过简瞳，不过另一种可能性却又油然而生：“董事长这么信任简瞳，是不是和简瞳有一腿子？”

“外人都是这么怀疑的，不过，董事长是个女的，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刘洪年哈哈大笑几声，摆了摆手道：“你没见过咱们董事长，她现在根本不过问集团事务，只是每年来开一次董事会，平常在j国看枫叶。”

“明白了。”

“两相比较之下，我觉得简瞳确实有才干。至于沈过轩吗”刘洪年看了看周围，发现其他保安都在互相聊着，没有注意自己这一边，这才接着说道：“这个人挺狂的，还挺自负，前两年撺掇董事会向制造业发展。简瞳没能阻止，结果赔了一大笔钱，搞得集团现在手头吃紧。不过，他这样一来倒是收敛了不少，开始尊重简瞳了。”

众人一直聊到很晚，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这才不得不散。

刘洪年看着曹震，关切地问：“放假这段时间，你有什么打算？”

曹震冷笑着答道：“哥要去打官司！”

曹震对秦墨妍一忍再忍，现在已经忍无可忍，那么无需再忍。

第二天一早，曹震起床后连饭都没吃，直接跑去了警务督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