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捉影。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自己，也没人跟踪，才不动声色地把举报材料塞进电脑包，拿上那袋现金回到人才公寓。

“回来啦，快去冲凉，冲完凉吃饭。”

餐桌上摆得满满的，不仅有菜有汤，甚至有一瓶红酒。

白晓倩又来了，看样子刚在这儿洗了个澡，上身穿着一件很暴露的白色背心，露出莹白滑腻的胸脯，胸前那道深邃的rǔ－沟若隐若现。下身一条又短又紧的短裤，纤长**齐根露出，浑圆的肚脐都能一览无余。

曲线曼妙，娇躯勾勒的xìng感无比，惹人无限遐思，韩均从未见她穿这么暴露过，一时间竟愣住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漂亮女人？”白晓倩一拢秀，动作充满浑然天成的美感，散出无比动人的青春气息。

韩均缓过神，举起手中的方便袋笑道“早知道你在这做了饭，我就不买吃的了。”

“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

白晓倩似乎很享受被人注意的感觉，像模特一样转了一圈，一双明眸清澈的视着他，叉着蛮腰娇笑道“本律师漂不漂亮，算不算秀色可餐，改行混娱乐圈有没有前途？”

韩均摸了把脸，故作严肃地点头道“以我专业的眼光看，你在律师中应该算漂亮的。”

“什么叫在律师中算漂亮的？连恭维都不会，一点绅士风都没有，真不知道你在外面是怎么骗女人的。”白晓倩气得咬牙切齿，对着他胸口就是一通粉拳。

“你又不是外面的女人，我当然不需要恭维。”

“不跟你了，一点情调都没有，一身烟味，熏死人啦，快去冲凉。”

“有吗？”韩均低头闻了闻。

“有啊，完了，你学坏了，居然学人家抽烟。”

“烟倒是没抽，不过吸了一天二手烟，比抽更有害健康。”

白晓倩跟进房间，从衣柜里取出一叠干净衣服，一脸疑惑地问“王思强他们躲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在你面前抽烟？”

韩均接过衣服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道“去看守所了，跟两个烟鬼呆了一天。门边的袋子看见没有，里面有十万现金，明天你把它存进银行，再给那个马万山开张收据。”

作为他在国内的律师，白晓倩当然知道这笔钱是怎么回事，甚至早在两年前就动员他起诉江城市公安局。只是他被关了四个多月，美国那边有一大摊子事要处理，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

想到这么做的后遗症，白晓倩急了，拍着磨砂玻璃门道“我的韩大律师，你是不是被昨天的那个警花迷神魂颠倒了，一点风险防范意识都没有，以你现在司法厅调研员的身份，这笔钱能不明不白的拿回来吗？”

“你怎么知道我一点风险防范意识都没有？放心吧，整个过程全录了音，回头传到你的电脑里。”

韩均冲掉头上的洗水，接着道“不过有件事很麻烦，中午吃饭时，一个女警新车不能停在太阳下暴晒，要帮我把车挪到看守所的车库里，人家一片好心，我没在意就把钥匙给她了。回来时才现，后备箱里多了四瓶酒、四条烟和一个装有举报材料的档案袋，你，该怎么处理。”

“吃吃喝喝不算贪污，烟和酒也只能算人情往来，放你车上占空间，回头扔我车上去，我爸既抽烟又喝酒，就当他未来的女婿孝敬老丈人。举报信倒是挺麻烦，管肯定不好，你既不是公安系统的，也不是纪委监察部门的，名不正言不顺，在别人看来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而且会得罪人。”

分析得非常有道理，韩均若有所思地问道“那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白晓倩沉思了片刻，摇头道“当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行，怎么你现在也是司法厅正处级调研员，如果被举报人将来东窗事了，同时举报人又向有关部门透露曾向你举报过，到时候人家会怎么看你，你又怎么对找你核实情况的纪委监察部门或检察院解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因为这完全与我无关的破事，辞去司法厅调研员？”

“辞职有什么不好？”白晓倩撅着嘴嘀咕道“不用守那么多规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同时与1oo个女人jiāo往，别人也只能你道德败坏，而不是违法违纪。”

“可我不想辞职，至少短时间内没这个打算。”

“既然你铁了心要当这个有名无实的八品芝麻官，那你现在有四个选择，一是把材料转jiāo给聘任你的省法制办，二是jiāo给你名义上的接上级司法厅政策法规处，三是jiāo给负责你调研的市委杨副秘书长，再就是接jiāo给市公安局纪委或西郊分局纪委。”

韩均问道“有区别吗？”

“有，而且很大。”

当了这么多年律师，几乎天天与政府打jiāo道，对其中的利害关系白晓倩是一清二楚，大大咧咧地躺在韩均的大床上，翘着白皙细腻的长腿，抽丝剥茧地分析道“你是省法律顾问团成员，jiāo给省法制办名正言顺，但这么一来就把事情搞大了，会让市委市政府很被动；

如果jiāo给司法厅，那司法厅必然会转jiāo给公安厅，影响虽然要一些，但同样会给人以不尊重甚至不信任市委市政府的感觉。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市委李书记可是省委常委，位高权重，想在江省混下去，他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转jiāo给杨副秘书长？”

“jiāo给杨副秘书长也不太合适，因为这么一来又会给人以不尊重不信任市公安局的感觉。陈局长先是江城市人民政府副市长，然后才是公安局长，实权大着呢，而你的私生活又那么混乱，整个一下半身动物，人家真要是想整你，随随便便就能让你身败名裂。”

白晓倩不仅是他的律师、助理兼“政治顾问”，同时还是他在国内唯一的朋友，尖酸刻薄的玩笑经常开，韩均并没有生气，而是虚心地问道“这么只有jiāo给市局了？”

“那分局怎么办？”

“别顾弄玄虚了，给点建设xìng意见。”

“我认为jiāo给钱政委最合适，他重不重视是他的事，反正你对上级，对举报人都能有个jiāo代，不管将来生什么事也都与你无关。”

“行，明天去案现场时我顺便去一趟西郊分局。”

白晓倩蓦地坐起身来，大惊失色地问道“哪个案现场？我的韩大情圣，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很内疚，认为你对她的遇害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以至于在强烈的负疚感驱使下放下一切毅然回国的。”

肯定是韩剧看多了，居然能联想到这些，韩均被搞得啼笑皆非，探出头道“内疚是有的，但没你得那么强烈，我得案现场是另一桩案子的现场。”

“什么案子？”

令他更啼笑皆非的是，听他简单介绍完案情后，白晓倩居然兴奋地道“不管那个宋四宏是不是凶手，他都需要一个律师。妻子和孩子真要是他dú杀的，我可以帮他作刑事辩护。如果他真和你一样是被冤枉的，那我可以帮他打民事赔偿官司。韩大律师，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事就拜托你了。”

“这算不算以权谋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