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看到男人俊隽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好看有型的眉峰如刀剑般精致甚至带着锋利，还有那微勾的凉薄的唇角。

她如今才相信，唇薄的人太薄情，这句俗话真的太对了。

那他之前对她的温柔，都是假的？

可是……到底为什么？

“黎司辰，你到底……有没有一丁点……喜欢过我？”

每个字，嘶哑不成形，却脆弱的把毫无防备的心一点点剥开，血淋淋的，遍布她的全身。

钟雅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后悔，她，怎么到了如今，还在问这样蠢的问题。

但她依旧紧紧盯着那半张侧脸，生怕错过他每一个极为细小的动作。

可是，他竟然连嘴角的一丝扯动都没有。

黎司辰抚摸着女人发丝的手几不可见的，微微顿了顿，床上的女人似乎有所察觉，抬眼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黎司辰回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房间内，连空气都安静的不再流动。

钟雅呆呆站在门口，等待着最终的宣判。

“没有！”字字声声，清晰到不再在清晰的声音鼓动着钟雅的耳膜。

钟雅抬头，视线穿过黎司辰，直接看向对面的窗外，刚刚还月朗星明的天空，何时竟然变得阴沉，似乎要塌下来。

“这样啊！”钟雅点点头，唇角微微勾起，淡淡含笑，只是目光空洞的让人有些心惊。

黎司辰眉头微微皱了皱眉，转头，终于看向那个女人的脸。

总是一贯温柔的脸，一贯温柔的气质，整个人每时每刻不像是春日里的暖阳。

而如今，她却像是一块初春即将要融化的冰雪，即使再痛苦也从不挣扎反抗，淡然地接受这一切。

不然呢？她不接受要如何做？

跪在那里求你们？还是向爷爷那里哭诉你们的罪行？再然后呢……

她还想保留最后一点点自尊！

黎司辰似乎有些不耐烦，他厌恶那种时时刻刻被她身上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温柔所俘获，从而变得摇摆不定的心。

“行了，快开个价，别再这里磨磨蹭蹭！”烦躁至极，黎司辰带着气愤低吼。

“嗯，好！离婚吧。”钟雅收回视线，轻轻点头。

黎司辰的瞳孔却在听到钟雅轻而易举的应答而瞬间紧缩，狭长的眼缝中凝聚着一股极具穿透力的愤怒，摩擦着女人头发的手蓦地收紧，眸底深处布满可怕的阴霾。

然而，也仅是那么一瞬间，黎司辰唇角的弧度逐渐增大，但也仅限是一个轻浅的笑容。

只是这么一个笑容，却给人一种比拧眉还可怕的愤怒，愤怒之后，一种肃杀的味道。

床上的女人微微颤了颤，被他身上所散发的冷意震慑，想要逃离男人身边，最后眼睛动了动，随后却释然，乖乖躺在那里任由黎司辰清冷的大掌在她的头发上流连忘返。

黎司辰忽然有了动作，转身，带着未消散的怒意从地上的西装口袋里掏出支票。

“说吧，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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