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雅手里拿着一个轿车模型逗着奇奇,听到凌天扬的话,抬起头继续说道:
“那怎么行,你跟他联系一下,看看需不需要再涨些房租……”
“你傻啊,那些钱省下来给奇奇买多少玩具!”
钟雅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
一双眼睛渐渐弯了起来,跟月牙一样,眉目间透着温柔的韵味,又带着孩童似的狡黠。
“说的也是,给我家宝贝买好多玩具好不好啊!”
前一句还跟凌天扬说着,后边便将脸埋在奇奇的小肚子上,高兴的用脸揉弄着小家伙的肚子。
奇奇被麻麻的举动弄的“咯咯”直笑,扑腾着一双小腿与麻麻一起玩。
“车车,奇奇要车车……”
“好啊,给奇奇买好多酷酷的车车……”钟雅一脸满足的抱着奇奇软糯的身体。
凌天扬极其无奈的看着钟雅,随后又是摇头,又是无奈的笑。
从开始认识钟雅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三年的时间。
三年前的仲夏,那一天,他手下正好没有大手术,但是,正常的巡视,还是一定要有的。
因为当时医院床位短缺,院长临时决定占用妇产科的几个床位。
那天,他照例去巡视,在路过妇产科等候厅的时候,正好与她来了一场你走我挡,我走你挡,当最后又头碰头的相遇。
他道歉,她抬头……
那张瘦小的脸上,带着苍白的笑容,带着歉意的看着他。
可是,他却从她的笑容里看出了隐藏着的过分悲伤和对生存的一种渴望。
他直感觉他的心,有些微的异样,准确来说,是一种片刻的窒息。
那种心跳骤然停止,又迅速急速跳动的感觉让他有些惶恐。
从未有过的心情。
从古人开始,都把行医者看着尤为神圣。
悬壶济世,医者仁心,甚至现在的白衣天使。
其实,要他说,医生是这个世界上最冷血无情的人。
见惯了生离死别,见多了人人对生命的渴望,从当初动容的梗喉凝噎,到最后的视而不见,麻木不仁。
可是,钟雅那眼中流露出的神情,明明是心如死灰,却还是要倔强的逼迫着自己活下去。
对,是逼迫没错,她自己逼着自己活下去。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所以,他想要探索她的秘密,虽然,很不齿。
从一开始的好奇心,到现在的这种死心塌地的守候,一度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没办法,越是靠近,就越是沦陷其中。
她之前的一切,他最后都没有挖掘出来,只知道,她离了婚,而且肚子里还留了一棵苗子。
也就是现在的小家伙,钟奇奇。
不是他没有问过钟雅,三年的陪伴,他自认为,自己在钟雅心中分量不算是轻如鸿毛的。
单单是作为一个朋友,她也应该把她影藏了这么多年的苦楚一股脑的通通都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