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拉到小船上,糊着眼泪吐得昏天暗地,当我拖着虚软的身子下到山口,我看到一脸yīn郁的顾情生坐在石阶上。
他依然厌恶的瞅着我。
“顾宝宝,你在等我?是关心我吗?我没事,没事!”
顾情生的脸更臭了,这次他快速的钻进他的小车,绝尘而去。
瞧,从一开始他就对我绝情,所以他现在疯了,我真不信。
我弹了下报纸边缘,翻过去看着财经和娱乐,可顾情生的新闻还是占据着两个板块,我特意跳过他的新闻瞧着下面的影视讯息。可是眼角还是扫在娱乐版的一张照片上。依然是顾情生抱着仿真娃娃站在跳台边,彩图全身照,周围还有一些看客,那些人穿着羽绒服。
而顾情生穿着单衣。
我的视线恰巧落在他的裤脚,里面的袜子一只黑一只白。
心一抽一跳,我强迫自己翻开中间几张,那些情感故事生活窍门的新闻我一目十行,最后我起身把报纸折好放在门边,之后再次起身躺在床上。
平静的心,因为那双袜子胡乱跳动,顾情生,真的疯了吗?
第三十八章:他自杀?谁给他权利自杀?
第二天,护工在送早餐时带来一份最新的报纸。报纸上是顾情生抱着仿真娃娃坐在旋转木马上。
这次他穿着黑色西装。系着蓝色领结,一手环着娃娃的腰,一手握着铁杆。下巴抵着娃娃的头顶,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弯着,是我从没见过的柔情蜜意。
而那仿真娃娃穿着白色纱裙,黑发被梳成马尾。只是在仿真。却依然面无表情。
大四的暑假,父亲找到顾情生,没多久,一直没给我好脸色的他答应了订婚。没有订婚宴。没有订婚戒指,只是一顿便饭,父亲就告诉我顾情生会在我毕业后娶我,而顾情生没有反驳。默许。
一直对我冷淡的男人终于开了窍,我沾沾自喜也兴奋难忍,吃完饭我让顾情生等我。却没注意到他眼里的冷淡。我第一次在顾情生面前穿上了白纱裙,兴致冲冲的拉着他要去完成我们的第一场约会。
拉着他来到游乐场,顾情生蹙眉的看着周遭的一切,然后扬起电话告诉我,他有会。
我捏着旋转木马的票,对他说没关系,我会是你的贤内助,全力支持他的事业。他点点头,转身迈步。
“顾情生,我这算不算追到你?”
顾情生转头,嘲弄的指一指我身后的旋转木马:“你说算不算?”
我愣愣的看着开启的旋转木马,没几秒就明白顾情生的话。
他的意思是,我和他就像旋转木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后者永远看着前面的背影,马不停蹄也无法并肩前行。
那天,我穿着白色纱裙,像个执拗的疯子买了二十八张票,我盯着前面的马屁股,做到头晕目眩,终于在日落前,在最后一圈停下时,我抱着升降柱哭得似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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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有些模糊,我甩甩头,看向新闻描述:顾深yào业停业一百天,顾情生带“爱妻”坐旋转木马二十九次,顾氏董事会正研究更替董事长人选的议案,对此顾情生依然置若罔闻。
二十九次,比二十八多一次,是巧合吗?顾情生,你活该!
心里骂着, 胸口闷着,我盖住这则新闻,强迫自己看完所有版面,依然把报纸放在门边。
江昕宸为何单单给我看顾情生的新闻?是攻心战,让我不再无所畏惧,让我心生波澜?
撇笑,我对着墙角的摄像头摆摆手,而后再次低头玩着指甲。
第三日的报纸是顾情生拎着蛋糕满脸兴奋的照片,我瞥向日期,心里沉了沉。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三十岁的生日。
以前我的生日只有父亲记得,嫁给顾情生后的三年,每一次生日我都让他陪我回父亲那。顾情生是配合的,那天他穿得得体清贵,对我说不上热络但也算体贴,在父亲面前我们扮演和睦夫妻,他为我带上卡地亚的手镯,送我爱马仕的手包,然后回到顾家别墅,把我摁在玄关,或者客厅沙发后入顶撞。
弄完,他把我拽进浴室,狠狠冲刷我身上的腥和汗,扯着邪笑贬低我:“生,日。快乐。”我的生日生日我,这就是他的礼物。
而我贱到骨头缝,咬着舌根也要装成熟dàngfù环着他叫嚣:“不够。”
第三十九章:挣扎的爱情
无论多疼,我忍着。第二天独自承受身体的不适和空房间带来的孤寂。
顾情生。现在的你不用顾及我是否还疼,因为有一具不会疼的橡皮娃娃!
祝你:生,日。快乐。
抖着手。我翻完了所有的新闻。
关于顾情生的报纸持续递给我十天,而我的记忆也被顾情生的新闻翻搅一通。顾情生已经瘦得吓人,那带着娃娃出街时挂着的柔情笑意渐渐没了。他每一天的行程被记者跟踪,报道绘声绘色。他成了B市不可多得的言情素材。
第十天。我信了,他心里有我。
可一切,太迟了。
第十一天,顾情生没有带着仿真娃娃。而是孤身一人来到江边眺望。他穿着一身黑,扶着栅栏,眼角留下红色的泪。
新闻上说,他对着江边喊倪倪。对不起。一遍一遍声嘶力竭。
对不起什么呢?对一个死人乞求原谅有什么用?
我父亲一条命?还是我有始无终的爱?对不起,抵消不了给我的伤害。
心疼着,却不想让顾情生停下自我折磨。我病态的想。
他越痛,便是越爱我。
第十二天,首先开门的不是护工,「^舞^若^首~发」ด้WWWด้WURUOด้COMด้ 而是穿着巴宝莉格子衬衣的江昕宸,他依然俊朗沉稳,眼底带笑,不紧不慢,也胸有成竹。
“念念,考虑的怎么样?”
“没什么可考虑的,我觉得这里很好,很安静。”
江昕宸摆弄他的水晶袖口,低声笑着:“我以为你看到报纸会有些反应,呵,你的反应真出乎我的意料,让我很想相信,你对顾情生已经介怀。”
接到报纸的十一天,我极力压抑,可在回忆时牵扯出的痛苦感受并非可以压制,所以江昕宸不信我对顾情生没有余情。
“介怀?我自当谢谢你让我看到顾情生的狼狈,恶有恶报,不是?对了,最近我总梦到陆雅,你说这是不是鬼魂托梦?你呢,有没有梦到过她?”
江昕宸见我没有为顾情生焦急反而用陆雅怼他,我再提到陆雅,果然看到江昕宸僵掉的表情。
“我们做科研的,哪里会有鬼神!”
“牛顿穷尽后半生也想证明上帝的存在。”
我嘶哑的笑出声:“昕宸,你说有一天你会不会和顾情生一样,猛然回首,陆雅却在灯火阑珊处?呵呵,我真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你发疯扭曲的脸!”
江昕宸抿着唇,虎目眯成一条线,他不屑:“你不会看到。”
“也对,你是爱无能嘛!”我指指门外:“出去吧,我不会答应再替你做试验。”
江昕宸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护工再次端着饭上来,我下意识地扫过餐盘,今天,没有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