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中漠然而立的楚东猛然回首，深邃的目光对上了一双噙满泪水的明眸杏眼，古无波澜的内心也再次泛起了点点涟漪。</p>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茫然c愤怒c寒冷和深深的仇恨却唯独缺少了本应这个年纪该有的单纯和天真。</p>

女孩约有七八岁，穿着乳白色长裙，如墨般的黑发垂直散落在肩上，齐齐的流海，眉似新月，白皙而红润的小脸上镶着一个秀气的鼻子和一张嫣红c水润的小嘴巴，只是那复杂的眼眸却在她稚嫩的小脸上格格不入，显得很是怪异。</p>

复杂的眼眸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少年，对视良久。</p>

“你是爷爷口中所说的仙人吗？”稚嫩而又冰冷的声音从小女孩口中传来。</p>

少年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轻笑一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p>

“你很厉害吗？”</p>

少年再次点了点头又微微摇了摇头。对于凡人来说踏入修真一途已然是强者，可是修真一途漫无止境，谁又敢自称强者。</p>

“你可以教我修炼吗？”</p>

“你为何想要修炼？”</p>

“因为我想变得强大！”</p>

“变强大之后呢？”</p>

“我要shā rén！”</p>

“你想要杀什么人？”</p>

“我要杀尽天下所有可恶之人！”</p>

“什么样的人是可恶之人？”</p>

“做我心中不平之事的人就是可恶之人！”</p>

“如若天下之人皆不如你心意，你又如何？”</p>

“那我便屠尽天下所有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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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若还有我呢？”沉默了良久，少年平静的声音再次传来。</p>

“那我就将你一并斩杀！自刎谢答！”</p>

在这巨大的百人冢前，两人的一问一答尤为诡异。</p>

若干年后，两人再次来到此地，对这初遇时第一次的对话仍然是谙熟于心。</p>

“唉，收下这女娃吧，她的家人一定是在这场灾祸中被害了，仇恨已经蒙蔽了她的心智，你在这能够与她相遇也算是天意使然。”天华老祖见这孤苦伶仃的小女孩也是感到于心不忍。</p>

“我可以教你修行，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少年转身向村外走去，没走出几步再次扭头道，“还有，在做你所说的不平之事之前，首先要扪心自问自己的心“正”吗？”</p>

女孩一言不语，默默的跟在少年的身后，略有些茫然的眼神中仿佛恢复了一丝光彩。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伴随着夕阳的余晖渐渐的消失在山林之中。</p>

夜深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在黑暗中不断的摸索行走，污手垢面，原本乳白色的长裙也早已脏破不堪，看着前方无尽的黑暗，杏眼中雾气升腾。</p>

“这个世界是不相信眼泪的，也从不会同情弱小的落伍者，说和做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少年的声音在前方的黑暗中隐隐传来。</p>

女孩紧紧的咬着嘴唇，点点殷红从嘴角渗出，伸出脏兮兮的小手胡乱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向着前方的黑暗追去。</p>

“唉，你这是又是何必呢？明明心中不忍，为何还要这般对待她？”天华老祖在黑暗中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p>

“这是她当初自己做的选择，每个人的心中都曾有过选择和坚持，或长或短，就看她能为自己的选择坚持多久，无论最终如何，我都会收留她。”低语一声，楚东停住身形，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着远远落下的小女孩。</p>

就这样，在沉默中一路走走停停，破晓之时两人来到了一条溪流边停下了前行的脚步。</p>

一团火苗微微跳动着，两条不知名的鱼儿在火苗之上“滋滋”作响。</p>

溪流边，女孩坐在一块青石上休憩，少年俯身缓缓的端起女孩温润柔软的小脚，一双原本雪白晶莹的小脚丫现在已经满是瘀痕，脚底的水泡触目惊心。</p>

少年小心翼翼的将脚底的水泡一一挑破，瞬间血水顺着小巧的脚跟滴滴滑落。女孩一声不响，黛眉微蹙，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p>

“疼吗？”良久，少年抬头问道。</p>

女孩不语，摇了摇头。</p>

“你叫什么名字？”</p>

“文萱，爷爷都叫我萱儿。”女孩低语一声，似乎是想起了惨死的亲人，又慢慢的垂下了脸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