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岚城,风很大,天色有些阴霾,但,并未下雨。
叶青童抚摸着哥哥的zhà一 piàn,喃喃道:“哥,我就快要来找你了,不要躲的太远了,我怕找不到你。”
青童在那场车祸里是为了救èi èi而被辗断了双腿,而叶南烛,则是为了救他们而整个人守护在身后,用脆弱的身体阻挡住卡车的钢铁之躯。
不同于青童的只有腿部受伤,叶南烛的全身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当时正好是新药研发成功的时候,父亲叶晚亭为了他们求助老同学李豪,兄弟俩才得以成为病体存活下来。
只是,两年前,父亲带着衰化更严重的叶南烛去找李豪以后,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父亲说,他死了。他的手中,捧着骨灰盒。
药物没有研制成功,绝望了,开着父亲的车子冲下了山崖。这就是他的结局。
如果不是从父亲口中说出这些话,又在新闻里看到的话,他绝对不会相信会出现这种事情。
那个乐观的,车祸中明明伤得比自己更加严重,却总是乐呵呵安慰着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会选择用这种极端的办法?
但,父亲说,这是他亲眼看见的。叶南烛最后一句话是:将我的药,都留给弟弟。
叶青童怔怔得看着手中的相片,那是他们最后一张合照,两人披着黑色的外衣,站在灰黑破旧的石桥上聊天,背景只有茂密的树叶。叶南烛的眼睛看向了镜头的方向,显然是发现了小妹叶韵在t一u pāi他们。
而叶青童的视线还放在哥哥的身上,微微张着嘴巴,正在说着什么。
当时在说着什么呢?没有印象了,但是,应该是平常的聊着天吧。
那是注射新药,刚恢复正常时的zhà一 piàn了,两人在那个生机勃勃的春天,以为迎来了新生。
叶青童放下zhà一 piàn,走到窗边,外面的世界明亮而美丽,他的视线却渐渐变得模糊。
如果能够再说说话就好了。
忽然间,在他的模糊世界里,无意中发现楼下花园中的喷泉边,坐着一个披着黑色长袍的的男子。
叶青童看不清他被兜帽覆盖住的面部,却不妨碍他心中腾然而起的熟悉感。一刻也不敢眨眼,视野也从浑浊中渐渐恢复清明。
黑色长袍的男子仿佛有所感应,缓缓的抬起头来,灰白的长发无法被黑色的兜帽完全遮掩,在额前随风飘摇。
男子的笑容与二年前,还是那般一致,给人温馨的感觉。
他的嘴巴一开一阖,叶青童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但仿佛能够听懂他在说的是什么。
“好久不见。”
哥哥,还活着!
当叶青童满怀激动的来到喷泉边时,黑袍的男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您好,请问有看到刚才坐在这里的人往哪边走了吗?”
被问的人一直坐在喷泉池子边上,有些古怪的看着他:“刚才有人坐在这里?你确定?”
叶青童不敢确定,或许只是幻觉吧。但他还是不死心的追着不同的人问,有没有看见一个黑色长袍灰白头发的人。但每个人都夹杂着同情,或者厌恶的情绪看着他。
有人在窃窃私语着:“他的头发,应该不是染的吧,好白。”
“自从前些年的事情出来后,现在哪还有人敢染白发呀。”
“说得也对,这几年不少染白发的人都被人当做病体,以为可以随时恢复而好奇的弄残了。这样看来,他已经是病体晚期了吧。”
“这孩子刚才说他要找的人一直坐在这里,我们根本没有看到啊,他可能离死不远,产生幻觉了,好可怜。”
有时候,同情也像一把刀,割得人心中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