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沈睿之所以会救慕夏，大抵是因为这个女孩不太一样吧。

她那时候还稚气未脱，看向周围的眼神带着如水的清澈。

忍不住为她的画像题了一句词，惊觉失策，又重新描了一幅。直到将画卷给慕夏前，他已经不知道为她画了多少幅画像，竟摆满了整整一书柜。

慕太傅家的大火，熊熊燃烧，而沈睿作为一枚棋子，能做的又有多少？他眼睁睁看着那一切灰飞烟灭，却无能为力。

搜查慕家的时候，他发现了藏在水缸里的慕夏，还好身边都是自己的人，他想救她，想带她走，可她骨子里透着的贵气和尊严不允许自己寄人篱下，过着乞讨般的生活。

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又怕被身边的人看透，沈睿终是淡漠来了句：“那便丢出去吧。”

一如他对待别人般的冷漠。

慕夏离开后，他吩咐身边的人掩盖慕家千金还活着的事实，上报消息的时候便说慕家的人都死了。

那时候他已经决定要保护慕夏了。

慕夏在街上颤颤巍巍地活着，每天都吃不上什么饭，这些沈睿都是知道的，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走向她，为她留下了银票。

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是谁？”

“沈睿。”

“沈睿，带我走。”

这是她第一次呼唤他的名字，也是唯一一次。

听到慕夏希望自己带她走的时候，他微微蹙眉。沈睿不知道未来自己会否给慕夏带来危险，还是慕夏跟着自己会否受更多的危险，但他知道那一刻他不忍心拒绝，沉默着走了一路，终是将慕夏收留了。

若有危险，他拼尽全力保护她便是。

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跳进了另外一个深渊而已。

慕夏能在他的保护下平平安安地活着，倒也不错。

“今日你跟我进去，算是我给了你一条生路。他日”

“他日，若你需要，我便还你一条命。”

没想到慕夏那样的小姑娘还会说出这般有胆量的话，沈睿想说的其实是：他日你若是想离开，我也不会拦，你大可离开。

“傻丫头，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沈睿拍了拍她的脑袋，眯着眼睛笑起来，“你只要你记得你的命是我的，就够了。”

你的命是我的，你便是我的人，不能任别人欺负了去。

虽然知道她的名字，怕慕夏起疑，沈睿便问了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慕夏。”

“恋慕今夏”他淡淡品味这个名字的寓意，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看到的潺潺流水，听到了悠悠蝉鸣。

“你可是夏天生的？什么时候”

他想知道慕夏的生辰，好让她在没有父母的陪伴下也不这么孤独的庆祝生日，对于女孩来说，生日一直都是重要的。

心里的话莫名蹦了出来，“以后你的生日，我陪你过。”

这岂止是承诺，是他的情意，是他第一次表露自己对慕夏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