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到一边，看了看他已经肿起来的下颌角。
"牙没事儿吧？"顾逸飞答非所问。
萧一凡摇了摇头，又问了句"问你呢，你怎么穿着病号服啊？"
顾逸飞又拉起他胳膊，白大褂撸上去，按了按胳膊那道红棱子说"没断吧？"
"没"萧一凡简短的回答。
"没事儿就行"顾逸飞放下他胳膊。
一股酸辣涌上鼻腔，这是在梦里吗？萧一凡觉得现在的画面不太现实。
"你还没说你怎么了呢"萧一凡问。
"取钢板"顾逸飞把袖子拉起来给他看。
"哦~那恢复的还好吧？"萧一凡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都是到嘴边就怎么也说不出来。
急诊的医生急冲冲的跑上来看他们有没有事，保安已经控制住了闹事的家属。
萧一凡顾逸飞两人录完口供，警察批评了顾逸飞几句后就走了，剩下他两个人在cāo作间里面面相觑。
顾逸飞先长长的叹了口气，从一边的器材架上撕了包纱布递给萧一凡"冰袋和皮肤中间垫着点，别把皮肤冻伤了，一个医生这点常识都没有。"
萧一凡借过纱布，没说话。
"人打你你就挨着啊？万一手里拿的是刀子呢？你也挨着？"顾逸飞隐约有些怒意。
萧一凡也没想解释，依旧假装在看窗外。
顾逸飞也没再说话了，两个人安静的坐着。
十几分钟后顾逸飞先起身开口了"我回病房了。"
萧一凡再也忍不住了，坐着拉住顾逸飞的手指，顾逸飞停下，只低头看了下手，也没回头。
"所以，没可能了是吧？"萧一凡此时觉得自己卑微的像颗沙砾。
"什么？"顾逸飞明知故问。
"给我个理由吧，最好有说服力一些，我好死心塌地"萧一凡吞咽着哽着的喉咙，眼神有些空洞。
顾逸飞捻了下萧一凡拉着他的手。
"实话说吧，我以前没喜欢过男生，你是唯一一个，这一个月我过的不好，我本能的在问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够优秀了，后来其实我想通了，不喜欢好像就是不喜欢，并没有什么理由，但是，我挺倔的，我说服不了自己，所以，你还是给个理由吧，要不然我放不下。"萧一凡一股脑的把心里想的都说了。
顾逸飞回头看着萧一凡，萧一凡从他眼神里捕捉到一丝痛苦。
萧一凡自己咯噔了一下，他其实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这个理由，这个由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萧一凡深呼吸了一口，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的说"哦~我大概知道了，这个确实让我够死心的了，想想我喜欢上你真的挺不应该的，对不起。"萧一凡红着眼眶笑了笑。
"别这么说，我之前也说过了，不能怪你，我……"顾逸飞yù言又止。
"那…以后还是朋友吧，诶呀~还是不要了，我这人还是挺小心眼的。那……那就这样吧。"萧一凡双手搓了搓冰袋，努力的笑了笑，一颗豆大的泪珠却诚实的顺着脸颊滚落到白大褂上。
顾逸飞看到他这样，心里也疼，本来想好的绝情到底，此刻也绷不住了，一把把人拉进怀里。
萧一凡先是一愣，接着也忍不住了，头抵着顾逸飞胸口，眼泪吧嗒吧嗒悄悄的往地上掉。
"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怎么劝自己"萧一凡带着囔囔的鼻音说。
"对不起一凡，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让我再多忘记一点。"顾逸飞也红了眼眶。
萧一凡听了这话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嘴角忍不住的往下扁，他知道这个样子看起来特没出息，但是也忍不住，身体微微的颤抖。
顾逸飞拍着他后背声音也有点颤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可以吗？"
萧一凡仍然低着头，头连续的点着，哭着说"嗯嗯，嗯嗯，我等，我等，我能等。"
"是我不对，别哭了，别哭了。"顾逸飞抱紧手放到萧一凡后脑勺上来回抚摸安慰他。
……
……
"呦……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取个碘伏就走…"急诊的小护士推门看到这一幕，忙遮着眼睛拿了瓶碘伏立马遛了出去。
顾逸飞头从小护士身上移回来时，萧一凡已经迅速的把眼泪擦干了，使劲吸了吸塞住的鼻子，样子像极了刚被老师批评哭完的样子。
顾逸飞从萧一凡手里拿过那块纱布，捏着萧一凡鼻子，给他把鼻涕擦干净了。
"你别，不是说了还要等等么，这种动作太……"萧一凡往后挪了挪。
顾逸飞嘴角钩了钩，邪邪的笑了，说"就你这样的，还真有人信你是个直男啊？"
"嗯？"萧一凡不明白。
顾逸飞把纱布丢到垃圾桶里说"扭捏的跟个大姑娘似的。"
萧一凡也坦然的说"是人都会有软弱的一面，我在别人面前不是这样是因为刚好你是我的软弱而已。"
顾逸飞没话可接。
"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萧一凡语气弱了下来。
顾逸飞听后苦笑着说"或许我疯的比你厉害，甚至于我有些不能原谅我自己。"
"既然这样，你也别强迫自己了。"萧一凡此刻大脑冷静了下来。
"别强迫自己什么？别强迫自己忘掉辰星？还是强迫自己不要喜欢你？"顾逸飞说的坦坦dàngdàng。
萧一凡听到"喜欢你"三个字看了看顾逸飞的眼神，他应该没有必要骗自己。
"你真的喜欢我的吗？"萧一凡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不然我为什么要和你zuo爱，我以为是因为你身材好？"顾逸飞毫不留情的说。
"我……"萧一凡说不出话来。
"去吧，胳膊还是去拍个片子看看，别太经验主义了。"顾逸飞推了推萧一凡。
萧一凡一边往门口挪一边说"谢谢你刚才帮我。"
"嗯，别谢了，回头跟我去健身房举俩月铁，能被个小你半头的人打成这样，真够男人的。"顾逸飞嘲笑他。
"医院规定不能出手，只能躲，我不是怂的"萧一凡要挽回形象。
"什么狗屁规定！医生的命不是命！"顾逸飞骂了一句。
"那你当年有想杀了我的冲动吗？"萧一凡问。
顾逸飞开门的手停了停，然后推开门，毫不遮掩的说"有！连用什么方法弄死你都想好了。"
萧一凡吓的停下脚步，然后又走快了两步追上顾逸飞说"那个……你说的举铁什么时候开始。"
"先把你这个仓鼠的腮帮子消下去再说吧。"顾逸飞看了看萧一凡越发肿起来的脸。
"哦~"萧一凡又把冰袋放回脸上。
在分开的岔口处，萧一凡又拉住顾逸飞嘟嘟囔囔的问"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顾逸飞没什么表情的看了看他反问说"你觉得什么关系。"
"那能不能算是……准……男友？"萧一凡没什么底气的说。
"你不介意就是，你要是介意，我们就还是朋友关系。"顾逸飞心里有些愧疚的说。
"不介意，不介意。"萧一凡摆摆手说。
"哎，没见过你这么傻的，说的我都特么想扇自己两耳光。"顾逸飞越发内疚了。
萧一凡抿着嘴也苦笑了一下。
"下班了，过来找我，有些事儿你得知道，听完再掂量掂量我值不值。"顾逸飞扯着嘴唇上的死皮说。
萧一凡"哦"了一声。
（十七）
顾逸飞吃完晚饭就躺在床上等萧一凡，等到十一点多了都没见到人过来，以为萧一凡忘记了，给萧一凡打了个电话，电话压根没人接。同病房的大爷呼噜打的震天响，顾逸飞生无可恋的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愣，忍无可忍穿了鞋子上楼去找萧一凡去了。
顾逸飞走向护士台，护士抬头看到顾逸飞，张着两个黑眼圈的大眼睛说“诶？你……你是那个萧医生的朋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