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晴空万里,大好光阴,而空气中却传来喻桔安的“呼啸”声,
“起床了,真是脏死了。你说你昨天喝那么多干嘛?”说罢,她便朝杜伊可扔了一个抱枕过去。
“快起来!!!”见对方不做丝毫反应,她气急,连拖带拽把杜伊可从床上拖到了地毯上,边抱怨,
“嗳,你怎么这么沉呐,不管你了。你要再不和我说发生了什么,还有解释你昨天买醉的行为,我就回上海了。”桔安故作生气。
“啊别别别!好桔安,我的桔安宝贝,别走,别走。我这不就准备和你讲吗?”这招还真见效,杜伊可“飞”了起来,抱着桔安的小腿。
“那你先去洗澡再和我讲,我收拾一下,你看看你这地方真是致命的脏,喝不了还要逞强,然后吐个一地。”喻桔安真是拿她没办法,又好气又好笑。
“遵命!”杜伊可很是识趣,三下五除二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就去了浴室。
“哎呀,你慢点,别摔了。”桔安只笑着摇头,开始收拾杜伊可的烂摊子。
一刻钟后,杜伊可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家常的睡衣,微红的薄唇,眉毛微湿,氤氲的双眼眨巴着。
桔安看着她,觉得此刻杜伊可真美。
“你老是盯着我看干嘛?说,对我有何企图?”杜伊可对桔安坏笑着说。
“看着你,真觉得‘距离产生美’这句话真是无可挑剔的对。”
桔安表示在夸她,并朝她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听你这么说,怪不得上学的时候男生都来找我搭讪,了解我之后,个个只想和我做哥儿们。”伊可表示她有什么办法呢。
“说到学校,我听人说喻泠安追过你。”桔安好奇道。
“你哥?排八百年都轮不到我好吧,整个一禁欲系男神,听说我们好多学姐都被他拒绝了,”
伊可忽又想到了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们初中,你只和我走得近。我猜你哥接近我就是想了解我有何魅力吧,能和他捧在手心里的你那么要好,结果——”
伊可还没说完,只听桔安咯咯笑了起来,
“结果,就被你吓跑了。”也不管杜伊可气鼓鼓的脸。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说正经的,你怎么被放逐到杭州来了?”桔安很困惑,觉得这个小祖宗准是惹了祸。
“哎,一言难尽,我!我这是逃婚!!”伊可突然严肃了起来。
“你连男朋友都没有,又在这做什么春秋大梦?”桔安懒得理她。
“是真的,我爸让我和什么什么煤老板的儿子订婚,连面都没见过。这不,我在订婚仪式上就跑了。”然而杜伊可复述此事,感觉和她本人并没有多大关系似的。
“然后呢?”桔安等着下文。
“还不就是杜老头儿说我丢尽了杜家祖宗十八代的脸云云,气得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这不,趁此机会我先游玩一趟,等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气消了,叫唤我一声,我再回去。”伊可觉得她是因祸得福,可以趁机出来旅行一趟,所以就笑个不停。
“哦,就这事?”桔安漫不经心地收拾房间。
“你都不给点反应吗,例如同情,安慰什么的?我这可是被逼婚哎。”杜伊可愤愤地说。
“那喝酒是为了什么,也是因为被逼婚?”桔安放下手上的杂物,十指交叉坐等杜小姐怎么解释。
“不是。”
“还是因为他?”
桔安皱起眉头,想劝她。只听她轻声说,
“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宿醉的滋味。”
午后,和杜伊可泛舟游西湖,桔安的思绪忽地飘到了高中时代。
爱丁堡是所集幼儿园至高中为一体的贵族学院,桔安成长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度过。
杜伊可自小学起就是桔安的同学,是杜氏集团董事长杜宏立唯一的千金小姐。
桔安常听杜伊可讲起她父母的爱情故事:
杜氏夫妇白手起家,全靠奋不顾身地打拼,才闯出了杜氏企业的一片天。两人相约携手一生,白头到老。只可惜杜妈妈在伊可六岁的时候查出了胃癌晚期,是因为以前经常性的熬夜和客户喝酒谈生意。不久后便去世了。杜宏立痛失爱妻,并为此终生没有再娶。
不过单亲的杜伊可却是天生性格开朗,风趣幽默。在伊可的身上,桔安能找到她所没有的洒脱。
在学院午休的时候,总是桔安,一然,伊可三人一起,坐在草坪上晒太阳。
桔安说,这是吸收天地之精华。
而杜伊可总是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要怎么样追求柳亦其。
“你都被他拒绝多少次了。这感觉就像看恐怖片,明知道是假的,还要去看,然后真的被吓到。”林一然漫不经心地说着,但仍专注地看着《福尔摩斯》。
“我就不信了,这世上会有追不到的男生?除非他是万年冰山。”杜伊可对林一然吼着。
“你说,她要是这么继续疯癫下去,该怎么办?”
林一然转头看向正在翻《存在与时间》的桔安。
“由着她闹吧,看她这次挺认真的。找个人收拾她也好,我们也就落个清静。”桔安仍专注看着,并不曾抬头。
林一然挪了挪身子,靠着桔安坐去,她注意到了,两人便相视而笑。
“不跟你们说啦,我要去找我的柳亦其了。”伊可起身要走,只听身后,
“不要又被人赶回来了。记住,用你的必杀技。”桔安笑着对她说。
“什么必杀技?”林一然一脸问号。
“死缠烂打。”桔安只蹦出了这四个字。
两人都笑了起来。
“哼,我走了,你们俩真是郎才女貌,狼狈为奸。”
伊可撅着嘴转身,朝他们摆了摆手,便不知所踪了。
杜伊可与柳亦其初见是在图书馆,像杜大小姐这种纨绔子弟几乎从不涉足图书馆,因为桔安临时有事,所以托她来借哲学材料。
当她正百无聊赖地在一堆资料书面前窜来窜去,忽地,杜伊可发现地板上躺着张借书证。她四处张望寻找失主,只见不远处正有一人背对着她走向门口,她便急急喊到,
“喂,同学!你的借书证。”
她一路小跑过去,正巧那人转身。杜伊可像是触电似地呆住了,头脑风暴一阵,只搜寻到八个字:盛世美颜,貌若潘安。
“谢谢。”那人答谢。
“同学——”接着又说。
“同学,可以放手吗?”只听那男生连说了三句,杜伊可才回过神,看了一眼借书证,便忙递给了他。
“恩!你好,你叫柳亦其啊。我是,我是杜伊可,”
她又想到借书证上的个人信息,
“学长,我是你楼下班的。”又对着柳亦其面泛桃花地笑着。
“你好,谢谢你了,我还有事情,先走了。”柳亦其只对她微微点头,即刻转身离去了。
杜伊可就这么呆若木鸡的样子,看着他的背影,直至在转角处消失。
事后,她满面春风地告诉桔安这件事,说她终于遇见了她的白马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