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市第七监狱十一月10日,下午两点。
这个时间,对于第七监狱的犯人来讲,正是劳动的时间。
最近两年,很多公有制企业都在讲究追求经济效益,并且引发了一系列的改革,虽然这股风还没有吹到监狱,但事实上,已经有很多监狱开始会接一些外面企业的工作,给监狱里面的犯人来做。
这样一来,可以给监狱创造经济效益,另一方面可以给监狱的犯人们提供就业机会,使得他们有一天从监狱里面走出去后,提供一份可以糊口的本事。
而此时,林刚一行人便是在笨拙的操作机器进行纺织,这单本来是女监那边接过去的,但因为人手和产力跟不上,便匀给了男监一部分。
纺织是一个精细的活,很不适合一些粗糙的大老爷们干,比如吕文渊。
“嘭。”
在第五次穿线失败后,吕文渊手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妈的,爱谁干谁干,这活老子不干了!”
吕文渊嚷嚷着,随后,赌气的将桌上的针线全都扔在地上。
见吕文渊如此,林刚的眉毛挑了挑,却并未言语,而是主动将地上的针线捡起,准备将吕文渊没有做完的工作一并做完。
“你干什么?”
“我说不干了!”
吕文渊很愤怒,冲过来,对着林刚吹胡子瞪眼。
林刚四处瞅了瞅,见有不少人都在盯着这里看,但所幸都是犯人并没有引起值班人员的注意后,不由长松了口气。
林刚冲着围观的人咧嘴笑笑,随后将吕文渊揪到一个角落,压低声音。
“老头子,你要知道,作为一个即将行刑的死刑犯,你能像现在这样出来正常工作,有多不容易吗?”
“难道你想因为闹事,而被狱警们带走,在小黑屋里待到行刑的那一天吗!”
听到林刚的这一番话,原本态度强硬的吕文渊,突然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一样,靠在身后的墙上滑落,最终瘫痪在地上,口中喃喃着。
“你也知道我快要被行刑了啊?”
“我一个都快死的人,何必每天去做这些娘们要做的事情?”
看着吕文渊这样子,林刚不禁皱了皱眉。
自从上次的越狱计划失败后,吕文渊就变的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易怒,而每当理智回归,就又会变成现在的这幅模样。
作为一名从业多年的刑警,林刚很理解吕文渊现在的心情,人到快死的时候,会变的很奇怪。
原本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可能会哭的泣不成声,善良的连脚上的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而原本老老实实,悔不当初入狱的人,反而可能会变的疯狂,变成一头彻彻底底反社会的疯子。
“唉。”
林刚重重叹了口气,走到吕文渊身边坐下,望着他。
“别气馁,日子不是还没到吗?”
“咱们还是有机会可以逃出去的。”
“能够逃出去吗?”
吕文渊抬起头,苍老浑浊的眸子有些湿润。
“那你告诉我,怎么逃出去。”
林刚语塞,面对面前老人的问题,他根本无法回答。
是啊,怎么逃出去?
原本设计好的两次越狱计划都已经告知失败,而距离吕文渊行刑的日期已经只有短短的一周,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怎么可能会想出一个周密并且能执行的越狱计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