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内很宽敞，气氛却很沉默。智脑模式下，墨砂轮盘，能板，控杆等属于操作模式的设施早已回缩入操作箱。

云懿转了下椅子，跟后排坐着的黑户口五兄弟面对面。

“宁愿睁开眼死去，也不愿在冻眠中偷生吗？“云懿问道。

“恩“秀才有点痛苦的回应道。其余四兄弟脸色也不是很好，蕴含着些心疼抑或是其他情绪。

“那为什么还要让你弟弟去天晶方。“明明该是疑问，云懿却是用责备的语气说出来。

天晶方，属于at量子与人工智能学相结合的综合性医学研究机构。绝大多数精神思维类疾病，都是在天晶方得以攻克。

但天晶方不是慈善机构，而是研究机构。每一个送进天晶方，患有精神类绝症的病人，都必须要跟天晶方签署死亡协议。大致内容是，天晶方在对病人治疗过程中，如果病人突发性死亡，天晶方不承担任何责任。

这一份协议，看似不近人情，其实不然。换个角度，天晶方已经代表了精神医学的最高领域，连他们都没办法攻克的疑难杂症，病人也只能等死。

不进天晶方，一定会死。进入天晶方，可能会死。对于这一点，家属们还是惦量很清楚的，几乎每天天晶方都会收到多份自愿为医学献身的申请。

天晶方就那么大，自然要筛选，这时候关系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先来后到？在生命的竞争面前，这种秩序是多么不堪一击啊。

黑户口五兄弟，当初最辉煌的时候，也不过是在ati网游中小有名气。是没那个关系把赵小文送进天晶方的。所以当云懿说在天晶方有熟人后，秀才才会那么激动。

此时听着大神带着责备的语气朝自己问话，秀才有点反应不过来。为什么不进天晶方？弟弟的病只有在天晶方才有治愈的机会！为什么不进天晶方？弟弟又不肯接受冻眠，进天晶方是唯一的希望和选择了啊。

“怎么，大神？“

“你有钱吗？“云懿问道。

“没有。“秀才下意识说道。

“有关系吗？“

“没有“

“有权吗？“

“没有“

“既然这些都没有，与其把你弟弟送入天晶方，还不如留在身边的好。“云懿说道。

怎么？进入天晶方后，难道还跟钱，权，关系这些扯的上？蒙着脸的手放下，面部开始出现惊愕的表情，身子前倾。

“大神，这些很重要？“秀才问道。

“重要，医学研究领域，没有哪项成果不是建立在病人的尸山血海之上。“云懿点头说道。

秀才咂摸出了那么点味道，隐约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

“无论是天晶方，还是其他医学研究机构，研究对象都是有讲究的。哪个先治疗，哪个后治疗，有专门的排序。在可控范围内，先行治疗的病人必然存活率极低。通过研究，观察各类药物，技术手段在先行治疗病人身上的反应，积累出大量经验。这些经验再用于后面病人身上，哪个存活率更高？”云懿继续解释，并提出了个很简单的问题。

“后，后面”秀才有点颤抖的说道。

“恩，你没钱，没关系，没权。就算你弟弟进入了天晶方，说简单点，就是炮灰角色。赵小文宁愿睁开眼死去，肯定不会愿意做小白鼠。”云懿边说着，边观察秀才的反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