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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虎漫画小说 > > 爱我请遵医嘱最新章节 > 第 63 章

第 63 章 免费阅读

拿着一本封面油黑的牛皮套笔记本,和一支颜色相似的漆皮钢笔,即使没有穿着白大褂,我也立即便反应过来,她是来为我做心理咨询的。没有自作多情地以为这又是唐生安排的,因为知道,对于刚从长时间深度昏迷中清醒的病人来说,精神治理,往往是标配。

我想大概很多人都以为,对于医生来说,配合治疗是比常人要容易。但其实不是这样,先抛开医者不自医这一点不说,很多时候,专业知识也是种负累。因为它会让你总忍不住质疑你的主治医师的判断,而医治本应该是一件,一个人完全负责医,另一个人只用知道接受治疗的过程。

当然,这样的状况在此时并不会成为问题,首先我对心理学知之甚少,再者之前对事态认知也让我很容易地进入了接受治疗的病人的状态。

付欣然进来后也没说话,直接就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翻开了手中的本子,自顾自地看了起来,不时还动笔在几处添上几笔。这样子,就怕我不知道她是来帮我治疗的似的,我摇摇头,觉得有些好笑,想了想,还是率先开口问了个中规中矩问题:“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付欣然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在今天表现得特别地不专业,身上的尴尬气氛仿佛隔着病房门都能被感觉到。我面对着她,十分难以避免地感到疑惑,咳了咳正在考虑要不要再开口让她帮我解解惑,她终于在我说之前先开了口:“我.......是来帮你作心理咨询的。”

我闻言诧异地挑了挑眉,看着她说道:“虽然是同学兼同事,但我记得,这样的话在治疗中一般是需要避免的,嗯....你这开头就毫不避讳地说出来,是不是处理得太随便了点。”

她闻言脸色更是僵硬,抿唇低了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再度抬头看着我说道:“我这样说吧,因为种种原因,现在我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地帮你治疗。当然我知道,现在告诉你这些事,是有些不妥的,所以要不要听理由,决定权在你。至于你的预后方面,我私下拜托一个同事帮你,至于我,是真的没有办法,请你谅解,也麻烦你转告唐医师,不要再来拜托我了。”

由于她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我面对脑海里层出不穷的问题,只堪堪抓住了最后一点,瞪着双眼看着她说道:“唐生来拜托你什么了?”

付欣然垂着头没有回答,我们相对无言地沉默了好一会,她突然起身,眼神游离地说道:“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们的事,还是自己解解吧。”

我因她的话皱了皱眉头,敢在她出门之前开口道:“等等,你还没给我说你这样的理由。”

她闻言停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我,张口说道:“你知道你马上就要面临一场很麻烦道医疗纠纷吗?”

我神色黯了黯,稍稍点头,看着她回答道:“我知道,就是因为这个?”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转身将病房的门又关了起来,双手相互揉搓着,一副很不自在的样子。我渐渐没了耐xìng,语气稍淡地开口道:“如果是因为这件事,那抱歉,为难你了,你走吧,也不用再麻烦其他医生,我不需要心理援助。”

付欣然听言却没有动身,脸上还是那种犹豫万分的样子,又过了好几分钟,她才又开口道:“我跟你认识那么多年,若是普通的麻烦,我怎么着都得帮你,但.......”她说到这儿,又停了话,顿了好久才又开口说道:“你跟你们科里一个叫李希瑞的医师熟吗?”

我闻言皱眉一脸不解地看着她,问道:“跟她有什么关系?”

付欣然踌躇着舔了舔嘴唇,开口道:“现在可能整个H院没有人不知道,她是院长但女儿,而且他们更知道,李希瑞跟你不和。”

我挑挑眉,一脸理所因当地回道:“这两件事我也知道,所以又怎么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心里的废墟(2)

付欣然摇了摇头,面上还是那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她斟酌着开口道:“我想你也知道,对于患者韩芊的意外,在原则上,医院和你都负有相应的责任。但由于韩芊身份特殊,她因之前中了彩票,在社会上有一定的知名度。现在她的家属一直有意要利用这一点,故意引导舆论,至于是为了什么,从前几次他们过来医院闹的时候,我也勉强能猜到。是想让院方在本应有的医疗赔偿基础上,再多增一笔巨额赔款。”

我垂了眼眸,心中略一思量,便有大致有了些概念,低下头咽了口唾沫说道:“是我犯了错,连累了院方很抱歉了,家属沟通的方面,我会想办法的。至于赔偿金,我......我会......”

“现在你的状况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我还在踌躇间,付欣然出言打断了我,“事实上,不管你自己对事件的责任如何划分,院方现在都已经快要确定,要将责任全部都推给你。这其中,李希瑞是主要都推进人。”

我对此全无在乎,只抬头看着她说道:“无论怎么样,错了就是错了,院方要怎么处理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我只想尽我所能地,尽量弥补这个错误。”我看向她的眼睛,“欣然,我不需要心理治疗,你回去吧。”

她的眼神变了变,皱着眉头与我对视了几秒,变了一脸疑惑都样子,口中喃喃着:“你不是......”她没有将话说完,我也没有精力再问,待她与我匆匆告别之后,病房又变得空dàngdàng的。

大概是沉睡得久了些,我对安静的环境竟变得有些难以忍受起来,努力地克制却还是无果之后,我心中的焦躁愈加强烈。情绪不稳,我又开始大口地喘着气,大概是调节的方式不得其法,过了一会,竟是连视线都变得有些迷糊了。

意识到情况就要变得严重,我挣扎着伸手想要去够呼叫器,不留神,却连人带被子地摔下了床。被角带倒了凳子俯身倒下时,我的腹部刚好撞在了凳沿。剧痛传来,我险些晕厥,恍恍惚惚中,仿佛听到病房的门被撞开的声音。

有一段时间,我确定,我是失去了意识的,对外界全无感知,只觉得耳中闹哄哄的一片。当终于能从这段轰鸣中分辨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时,我才再度睁开双眼,视线中模模糊糊地出现了廖佳磊满面焦急的脸。

他看着风尘仆仆的样子,嘴边布满短短的胡须,眼中有着几条血丝,背上还背了一个中型的旅行用背包。我这才想起,醒来后似乎是一直都没有见过他,正想张嘴问问他去哪了,一张嘴才突然觉得不对劲儿。

我强忍住心慌,又开口随便说了句话,依然在耳中不知从何时开始的喧嚣声中听明白自己说了什么。我的眼神渐渐变得惊惶,转头看去,发现廖佳磊其实也一直在说话,但是我听不懂,一句也听不懂。

脑袋里一片混乱,我难耐地想要将耳朵埋进被子里,却一直不得其法。我颤抖着将刚恢复里一些知觉的手捂在耳边,想要将脑海里所有的声音隔绝,去发现其作用不过是杯水车薪。想来还真是讽刺,就在十几分钟以前,我还埋冤房间里太过安静,现在,却就快要被耳中的吵闹逼得发疯了。

我想,我现在应该如每一个被病痛折磨的人那样,痛苦地嘶吼,我甚至还能想象我大叫的样子,也隐约能听到嘶吼的声音。可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后来闻讯赶来的唐生,我看见他们张口,面色千篇一律的焦急,但我很难听到他们的话。更令我恐惧的,是有好几次,我明明听到了,但我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我还是没本事地哭了,汹涌的泪水让我连视线都变得模糊,当我模糊地分辨出一个反着光的注shè器的针尖,当我意识到身上密集的痛楚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我竟为这右手臂上传来的沁凉感,感到感激,我知道,一个叫做安定的液体,此刻正透过我的层层肌ròu,流进我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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