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顾安晨到办公室的时候，乔乔已经在她的办公桌前埋头画设计图了，办公室的钥匙是从她入职那天他就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的。
全公司有顾安晨办公室钥匙的人只有三个，顾安晨自己，助理陈康，再就是乔乔。
顾安晨没打扰她，直接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处，坐到转椅上，电脑已经被她提前打开，桌上放了他今天要处理的文件，旁边还有一杯温热的水。
从一开始签合同时他就说过，“私人秘书”只是个幌子，她本质的工作还是设计部的员工，然而，这个丫头却还是在尽量把这些小事情都做好。
每天来的比他早，帮他开电脑，把他当天要处理的文件从陈康那儿抱过来给他放在桌上，定时定点给他倒水或者泡咖啡喝。
这些琐事其实都不是她的工作内容的，但她还是统统做了。
顾安晨捧起水杯，慢悠悠喝着已经不太烫的热水，白腾腾的雾气往上升，模糊了她的轮廓，他眯了眯眼，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上午九点多，乔乔终于把设计图修改好，顾安晨把一沓资料放到办公桌的右上角，按了座机电话，对陈康说让他进来去复印文件。
乔乔起身走过来，把设计图放在他的办公桌，然后把那一沓资料抱在了怀里。
就在她用手机给他打字的时候，他的手机来了电话。
顾安晨看到来电显示时微微诧异，接起来，声音平缓没有波澜喊了一个名字：“婧舒。”
“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范婧舒不悦地轻啧，“顾老板，咱们怎么着也算是旧相识，语气怎么这么冷淡呢？”
顾安晨笑了下，“别开我玩笑。”
他往后靠住椅背，姿态略带慵懒，乔乔把手机给他看，他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正巧陈康也进来，乔乔又把她打的字给陈康看了一遍，陈康纠结地望着正在接电话的老板，顾安晨对他微微点头，陈康这才肯放下心来。
乔乔和陈康一前一后地出了办公室，顾安晨没拿手机的那只手把玩着钢笔，低头扫了眼乔乔jiāo给他的设计图。
“听黎朗说你回国了？”
“对。”
范婧舒“哟”了一下，“您当初不是都乐不思蜀了吗？怎么这会儿舍得回来了？”
顾安晨扔下钢笔，从笔筒摸出一支铅笔，在设计图上开始勾画，嘴上回她：“乐不思蜀不存在，别给我扣这种帽子。”
“行行行，”范婧舒轻笑，“这次就不打算走了吧？”
“嗯，以后就在国内发展。”他拿着笔的那只手动作没停。
“得，我现在人在国外出公差呢，等我回去聚聚，上次那场专门为你办的欢迎宴我不在场，一个星期后我回国，到时候咱们老同学再聚一次。”
顾安晨没什么顾虑，应下来，“可以，回来联系我。”
“顾老板请客哦。”范婧舒语气明朗地调侃。
“行。”
“那就先这么着呗，挂了。”
“拜。”
顾安晨等那边挂断电话就把手机搁到了一边，认真仔细地看着小丫头画出来这套的婚服，微皱着眉把每一处不足的地方全都标注出来。
乔乔站在复印机前，等着正在复印中的文件，上来给陈康送文件的纪凡宇又碰到了她。
在看到乔乔背影的那一刻，纪凡宇的眼睛蓦然亮起来，他向她走去，快到她身旁时喊她：“乔乔！”
他之所以知道了她的名字，是在好奇心地驱动下问了人事部的工作人员。
乔乔被他的突然出现惊吓到，往旁边躲了躲，低着头把复印好的文件整理整齐，开始查看有没有缺少或者复印不清楚的文件。
纪凡宇开朗地说：“工作还习惯吗？”
乔乔微微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他笑，“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我帮你。”
他说的很真诚，听得乔乔一愣，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他，他正冲他笑得灿然，那双黑瞳闪着光，煞是好看。
她咬了咬下唇，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表情很认真也很凝重。
脑海中模模糊糊地闪现过一个轮廓，同样灿烂如阳光的笑容，却是她无数次的噩梦。
那个人笑得越灿烂，她就越心颤，害怕到全身发抖。
乔乔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她抱起文件就往回走，正要给陈康送设计图的纪凡宇恰好与她同路，他跟上去，走在她的身侧，话语含着笑，很真诚的对她说：“乔乔，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认真的样子有点可爱。”
乔乔的瞳孔骤然收缩，脚下突然止住，僵在原地。
“你这个样子，真可爱。”
耳边响起记忆中的这句话，那种讥笑恶劣的语气让乔乔下意识就紧紧地攥住纸张，身体开始止不住轻微地颤抖。
纪凡宇不解地盯着她，“你怎么了？”
乔乔往远离他的墙边挪了挪。
见她好久都没回去，顾安晨刚出了办公室拐了个弯就看到不远处的两个人。
乔乔低着头，深深地吐了口气，继续往前快步走去，纪凡宇跟着她，还以为她是把他的话当成了哄骗或者花言巧语，他的话语略急，更加认真地对她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觉得你认真的模样很可爱的。”
听到这句话的顾安晨望着两个人的方向眯了眯眼。
第15章 婚纱
乔乔把复印的文件给了陈康后就随顾安晨进了办公室，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她刚才jiāo给他的那副设计图，递给她。
“不太好的地方都做了标注，可以改一下。”
乔乔低头看着设计图上多出来的各种标注，仔细地反思。
顾安晨伸出食指，指着设计图的肩膀处，“这两边的线条不太流畅。”
然后转了地方指向女款婚服的胸前图案，“图案有点突兀，可以适当下调一下。”
“这边，”他点了点男款婚服的衣领，“这样的设计不觉得看起来有点别扭？”
……
顾安晨一条一条地把他认为不足的地方全都仔仔细细地给她指出来。
“其实你可以试着把女款的改良一下，不非要特别经典的中式婚服，加一些自己独特的设计风格元素进去，会更加吸引人。”
乔乔抿着唇，若有所思。
“不过你是第一次设计融合中国传统特色的婚服，能设计出这样的款式已经不错了，当然，再改进一下会更好。”
乔乔听到他最后这段话一点都开心不起来，这不是肯定，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