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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免费阅读

阳的,朝天看了又看,突然发现森巴军已经开始进攻,赶紧吆喝部下往山下走。

奴马代本和朗瑟代本都没有忘记叮嘱部下:“朝廷的旨命还没到,千万不要开qiāng,但可以拳打脚踢、奋力驱赶。我们战胜洋魔靠的是达赖喇嘛赐予的法力,我们是刀qiāng不入的。”

没有人提醒他们洋魔有多yīn险可怕。那些老战士已经有了鲜血洗礼的欧珠甲本和他的人死的死、抓的抓、走的走了。

只有处在隆吐山口右翼的果果代本服从了太阳的指挥。他把脑袋从帐房里探出来,一看满天yīn霾,不禁一阵庆幸,打着哈欠对身边的人说:“接着睡吧,今天和昨天一样。”他知道自己和部下都不是刀qiāng不入的,便没有赴汤蹈火、奋勇当先的冲动。再说了,军事会议上已经说好,奴马和朗瑟快快冲,他可以慢慢走,至于慢到什么程度,没说,没说就是可以慢到下午,也可以慢到明天,慢到将来,慢到洋魔死光走尽。这就是说,就算太阳出现,他们很可能也会睡到不想再睡的时候。但在后来的申辩中,果果代本一口咬定,自己是完全按照神谕照办的,既然我们必须跟吉祥的阳光一起下山驱魔,阳光没出来,我们就应该继续睡觉。

奴马代本团和朗瑟代本团大踏步靠近着十字精兵,不时传出说笑声,坦然镇定得让十字精兵心惊。十字精兵中有人抖抖索索往后退去,被容鹤中尉一脚踢趴在阵地上。

很快就能看清彼此的眉眼了,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奴马代本嘲笑着喊道:“你们怎么光瞄准不开qiāng?开qiāng啊,哈哈,害怕了我们的刀qiāng不入是吧?”

容鹤中尉命令部下:“不要开qiāng,不要开qiāng。”他篡改戈蓝上校的命令,直到西藏人靠近到二十米以内,才由自己打响了第一qiāng。

接着就是疾风暴雨般的qiāng声、天塌地陷的pào声。

《圣史》记载了这个场景,说它惊裂了天地,吓得太阳都黑了。西藏军队有史以来少有的惨剧,就在这个太阳变色的瞬间定格为生命狂死的一页、尸体在血泊中漂浮的一页。当死人摞死人的时候,有的灵魂找不到离去的出路,有的灵魂被血液浸泡而无法飞升,僵尸之上,氤氲起浓厚的皓白之气。

西藏是紫红色的。原来血染了大地,让它赭石遍地;原来血染了所有的袈裟,让它飘红至今。

天空依旧炫耀着一望无际的苍蓝。黑森林的铺排在苍蓝之下就像一头奔跑的巨牛。安静了。远处的雪山永远是安静的。蓝的,红的,白的,绿的,加上阳光的金黄,经幡的颜色不就是这样的吗?念佛的心情不就是这样的吗?

神佛保佑,森巴军的奴马代本和正规军的朗瑟代本没有中弹死亡,当他们丢弃受伤的人,带着残余人马跑回隆吐山口时,发现那儿已是弹坑的世界,山pào把欧珠甲本挖好的两道战壕全部zhà平了。

奴马代本和朗瑟代本似乎是商量好的,同时跪下,朝着拉萨的方向,放声大哭:“佛宝,达赖,至尊的神,我们怎么不是刀qiāng不入呢?”

一切都jiāo给未来去解释,现在不是追问和悲痛时候。他们看到英国十字精兵踩着西藏人的鲜血从山下蜂拥而上。子弹嗖嗖地在头顶飞翔。

“别跑了,谁跑我就打死谁。”朗瑟代本想到作为一支正规军,他们必须坚守隆吐山。他的人纷纷趴下,躲避着子弹。

“架pào,架pào。”奴马代本喊了几声,才想起他们忘了带pào弹,而早先架起的pào也已经被zhà得七零八落,成了几堆废铁。他跪着扭转身子,举qiāng瞄准。所有森巴军的战士都像他一样,跪着瞄准。他们是在给山下死去的兄弟下跪,他们哭着喊着,用泪水打湿的眼睛,仇恨地瞄准着。

才从梦中惊醒的果果代本吓得脸色苍白,带人跌跌撞撞冲过来,紧张地指挥部下立刻投入战斗:“把qiāng端好,准备弹yào,快啊。”

奴马代本哭着责问果果代本:“你怎么才来?”

果果指着天上,结结巴巴说:“阳光,阳光,神谕的阳光呢?我一直盯着。”

奴马说:“你盯着阳光,没有盯着敌人,顶屁用啊。”

果果内疚地说:“我现在开始盯着敌人了,我要开qiāng了。”

但是qiāng没有打响。三个代本突然想起来,不约而同地悲叹一声:不能开qiāng,朝廷的旨命还没到。“这关系到西藏的未来,关系到在座诸位的身家xìng命和许多人的死活。”俄尔总管的话还在耳畔缭绕。真的不能开qiāng吗?不能,不能。“违抗者,就是摄政王的敌人,佛的敌人,我会让他立刻下地狱。”

怎么办?眼看洋魔就要冲到隆吐山口了。

“旨命,旨命,朝廷的旨命?”所有西藏人都喊着,问着。

6

一进入地牢,魏冰豪就知道他必死无疑了。敢于把他抓起来的人,决不敢把他放掉。一旦放掉,便是给自己放出了灾难,不等驻藏大臣查办,摄政王就会派人端掉整个日囊庄园。任何一个庄园,即使有三大寺或者噶厦高官做后台,也不敢公开和驻藏大臣对抗。这不仅是因为驻藏大臣代表朝廷,更因为受朝廷册封的摄政王和历届驻藏大臣向来是互为后盾的,凡摄政王的活动,驻藏大臣必然会默认或支持;凡驻藏大臣的事宜,摄政王必然会允诺或撑腰。魏冰豪有着现在还不能暴露的特殊身份,虽然刚刚由四川来藏,却是深通藏事的。他由此想到,一个江孜地方的庄园,居然无所顾忌到敢于跟驻藏大臣以及摄政王对抗,肯定也是豁出去了。豁出去的目的何在?日囊庄园总不会是英国人的内线,要刻意破坏抵抗洋魔、卫教卫藏的国家大事?但不管是不是内线,叛臣贼子的罪行却已经犯下了。

魏冰豪冷静地环顾地牢四壁:既然他在这里只能悄然死亡,反抗死亡的唯一办法就是逃跑。可怎么逃得出去呢?四面是方形大石的砌墙,别说人,就是具力大神也无法淘洞穿越。唯一的出口便是天窗一样斜盖在头顶的牢门。牢门是木头的,他进来时已经注意到了,一个粗重的打酥油的高筒木桶压在上面,挪掉木桶才能打开牢门。且不说这木桶盛满了牛nǎi,至少两个强壮的男人才能挪开,就算他能从下面掀翻木桶,木桶倒地、牛nǎi泼洒的声音也会惊动离牢门不远的卫兵。

难道命该如此,他躲不过短命的结局?

他并不理解驻藏大臣文硕为什么要让他奔赴前线,只觉得此行责任重大,正要一心报效,却又不明不白成了必死的囚徒。不甘心啊,他再次扫了一眼牢门。牢门严实得连光线都漏不进来,能让他眼睛有用的是壁龛上的一盏酥油灯。酥油灯不是为他照明的,是敬献给佛像的。他不明白壁龛里供奉的是什么佛,只觉得昏暗的光线里,那尊龇牙咧嘴的神像对他并不友好。他走了过去,想看看壁龛有多深,除了神像还有什么,脚下突然被什么一绊,差点摔倒。他瞅瞅地上,一瞅就毛骨悚然,几个骷髅,一堆朽骨,不知死了有多久。顿时想到:关进来的人都是会死的,饿死,渴死,然后腐烂成骨、成灰。他呆愣着,看到骷髅旁边还有人,裹在衣袍里,直挺挺的,好像死了没多久,赶紧走开,忽听地上有说话的声音,凑近了一看,才发现那个直挺挺的人并没有死。

但是快死了,声音微弱得就要断气:“我是旦巴泽林。”

“你是旦巴泽林?”

“现在,我不是了,你是,你是旦巴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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