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员外,他都六十了,娘!你真的要逼死我们吗?”
?
我咬紧牙关,听着她们的对话,恨不得一下子解决了罗玉凤,以解心头之后。
陈慈,一如她的名字一样,慈。她是我现在所在这个家的长姐,也是我认为的唯一的亲人。她本是养父的第一个孩子,奈何她母亲走得早,父亲便娶了续弦。接下来不必多说,便是凡间惯出的苦情戏——继母虐待女儿。好在陈慈是个忍耐的主,而我不想打乱凡间的凡人命格,这些年便由着她来。谁知她不知收敛,还得寸进尺。
因为我的抵抗,陈聪没有给我饭吃,说是让我吃点苦头。夜里饥饿难耐,只得在柴房里叹叹气。
陈慈是个心善的主,只是为人软弱,容易被人欺负。如果以后我要离开这里,定要带上她免受非人的逼迫,也算还了她这一世的恩情吧。
月色朦胧,心里也是一片惆怅。
“芸儿,还醒着么?”门外传来陈慈细小的轻唤。
“嗯。”我回应着:“阿姊,你还好吗?”
“我没事,”她还是往常那般温柔:“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我把我的饭分了一半给你,你快吃饭吧。”
一只有点粗糙的手从窗口伸了进来,小心翼翼,生怕把那半个窝窝头弄脏了。我含着眼泪接过那包含温情的窝窝头,走近才发现夜色遮住了她满目疮痍的手臂,本来就不太美的手霎时变得十分狰狞。
“阿姊?”
“嗯?”
“你真的没事吗?”我心疼地看着她的手,这只从小到大一直牵着我躲避风雨的手。
我抚上了她的手,似是感觉到了我的触碰,她哆哆嗦嗦地收回了她的手。
“没事,又不是第一次了,习惯了。”她轻轻地嘀喃,似是在安慰自己,我知道,其实她在安抚我的心。
“可是这次比往常更严重。”我认真道。
“真的无碍。要是没事了阿姊就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别,阿姊!”我唤住了她:“要不然我们走吧。”
“走?能去哪?”
“哪都行,天大地大,总有我们的家。”
“可是”
“没什么可是可是的,这个家里除了阿爹,有谁对咱们好。现在不走,难道就要坐以待毙吗?阿姊,你相信我吗?”
“我我相信你。”
我们约定明天夜里就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是非之地。夜里,我躺在草堆里辗转难眠,浑身冒着冷汗,身体蜷缩在角落。如果我没料错,现在我正在高热中。身上的热量难以散发,我不住地打转。
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自从我来到这凡间,一直都是无病无灾。大家都夸我是个好养活的命。这次身体不走寻常路反而让我有些期待。
大概到了后半夜,我的身上若隐若现地浮现出一朵凤尾花的图案,熠熠闪光,格外耀眼。
我睁大了眼睛,凤尾花印记!自打我投胎后这个印记便消失不见了,没有人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现在突然显现出来,是在暗示我时候已经到了吗?
我抚了抚脖子上的项链,是泫漓送的那条海螺项链。它是唯一一样随我出生一起携带出来的物件,我那亲娘可能是见这东西邪乎,顺便让丫鬟连同我一同打包带走。养母则是觉得这玩意儿不值钱,所以一直没有拿走它。
项链在我的抚摸下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有搞清楚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不会相信泫漓会无缘无故单单送我一个无用的装饰品。就算是,这也太廉价了吧。
第二日的晚上很快就来了,陈慈依照我的吩咐带来了几块打火石。她从窗边递了过来,我接过后不多犹豫,立刻在柴堆里生起了火。这些年在农家的锻炼,使我在引火方面手到擒来。我用废旧的木板使劲挥舞着门边的火苗,试图烧毁房门,其次制造混乱。
晚上果然是个适合犯案的好时间,我们制造的响声不大,但是火光通明也没能惊动其他屋里的人。
门破开后,我火速冲出柴房。烟熏得我眼睛火辣辣的,眼泪唰唰直流。
“还好吧?”陈慈抱着黑乎乎的我温柔道。
“嗯!我们还是快跑吧,此地不宜久留。”
“走水啦!走水啦!”罗玉凤杀猪般的嚎叫在晚上格外刺耳。
“是柴房!”阿爹回应了一声。
“肯定是贱丫头搞得鬼。”这会陈聪倒是机灵了一回,直接拿起绳子直往我们走水的方向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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