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迟疑道：“好。”

谢太医听到自己安然无恙，知道我们有要事相商，自觉地退了出去，顺便帮我们关上了房门。

他先开口道：“说吧。”

我道：“我们来谈笔交易。”

他倒是很好奇：“你有什么是值得跟我谈交易的？”

我道：“你和晗羽的计划，我都听到了。我愿意当那个细作。”

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那若是我不愿意呢？”

我咽了口口水，不假思索道：“我自认为我是最适合的人选，元帅身边得力干将的消息定会有九成被敌方获悉，若调配他们难免被察觉。我只是个小人物，默默无名，这段时间和元帅的相处想必你还是对我有一点的了解的，聪明不敢当，但办事还是比较可靠的。而且我有求于元帅，这个要求也只有元帅能给出承诺。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对元帅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他突然一笑：“好，我答应你。”

我的表情有些呆住：“元帅难道不问我的要求是什么？它或许难如登天。让你倾尽一生都难以完成吗？”

他倒是很有几分自信，面具背后的脸看起来很是从容：“既然你要我允诺，必然是件我能完成的事，如果真跟你说的那般，那我只好应了，毕竟除了我别人难以挑战不是？”

我冷冷道：“希望元帅记得我们今晚的约定。”

“我说话向来一诺千金。”他替我盖上了被子，转过身道：“到时我会通知你如何做，你就耐心等待便是。”

唯利是图的自私鬼，我知道他打的如意算盘比任何人还精明，怎么会做让自己吃亏的事情。我只希望这次风波之后不再和这个可怕的人有所牵扯，没有过多牵绊。

他总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决定，我总是迟疑不决放不下。本来我觉得我很了解那个人，至少他有时候冷漠，可在大是大非面前总算还残留些许人性。

一切不过是我的自欺欺人，当幻想如同泡沫被搅散，期望就变成了乞望。

元朔十八年，十一月。敌军如约，如期而至。

大军撤离冬林城，留下残兵负隅顽抗。不到半日，城破。余下士兵尽数被俘，其中包括我，以及我所未见过的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