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敢心中一痛，没想到自己唯一能答上来的问题，居然也是错误的答案，而这个错误答案背后包含的，仍然是晓蕊对自己的爱与迁就。

这是人生第一次，他因为女人而心痛。

“你确实很傻，为什么早不说呢。”秦敢温柔地凝视着晓蕊：“乖，我们一起回家吧。以后不管你想吃什么c想去哪玩，我都会陪着你c满足你。”

“回家？”晓蕊又带起哭腔：“我们还能回得去吗？就算你真能找来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也没法让我变回以前的模样。你短期内也许能接受继续和我在一起，但是天天对着我这怪物一样的脸，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还能忍受得了吗？别说是你，就算我自己也忍受不了。”

秦敢张开双臂走向晓蕊，柔声道：“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乖，别闹了，以后不管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我的怀抱永远都是你温暖的依靠。”

“不，我不要等到有朝一日你后悔了，看到你后悔难熬的样子阿光哥，替我拦住他。”晓蕊哭着连连后退。

阿光毫不犹豫，马上挡在秦敢身前。

“让开！”秦敢也知道晓蕊现在的伤难以恢复如初，心情不由很烦躁。

阿光沉着脸和他对视了几秒，突然说道：“我有办法。”

“你？”秦敢在感情上很难接受，另一个男人告诉他，有办法能安抚情绪极端不稳定的晓蕊。可是再一想，阿光暗恋晓蕊也不是一天两天，对晓蕊的了解肯定比他深太多，也许真有办法帮晓蕊摆脱心理上的创伤。

最终，秦敢向阿光做了个“去”的手势。

阿光眼底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复杂色彩，收起匕首，转身走到晓蕊身前。

不管他在别人眼里是什么形象，当他看向晓蕊的时候，眼神里是满满的c发自内心的温柔。甚至就连说话，他也不像对别人那样简短得冰冷无情，而是亲切得像个知心伙伴，感性得像个诗人：“你的想法，我懂。对于每一个深深爱着的人来说，如果能把最美的一面留给自己心爱的人，就算世界末日来临，也绝不会遗憾。我想告诉你，关于这一点，你已经做到了。”

“是吗？真的？”晓蕊一连用了两个反问句，话虽然是对阿光所说，目光却从始至终都在秦敢身上。

秦敢情不自禁地点点头。

也许他对晓蕊并没有爱，但他不能否认，现在的晓蕊，是他们认识以来最美的——因为美源于心灵，而不是外表。

晓蕊的眼神顿时变得平静了几分。

阿光将左手轻轻搭在晓蕊肩上：“你看，就算全世界都骗你，我也绝不会对你撒谎。”

这也许是他第一次面对面地触碰晓蕊，看得出，他十分紧张，握刀时坚定有力的手，搭在晓蕊肩上竟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如果我有办法，让你留在他心中的美好印象永远定格，你愿意接受吗？”

说这些话时，阿光的声音变得很艰涩，尤其是提到秦敢时，似乎花了很大努力，才把用于指代的“他”字从嗓子里挤出来。

这番话让晓蕊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来：“我愿意，哪怕是死也愿意。”

“我知道了。”阿光左手摁着晓蕊的肩头，右手一翻突然亮出匕首，柔声道：“刀很快，我自己磨的。”

说完，他一刀刺入晓蕊的心房。

如他所言，刀很快，快得晓蕊根本没反应过来，心脏便被刺穿。

秦敢身子一震，目眦欲裂怒吼一声：“我杀了你！”

阿光头也不回，眼中只有晓蕊：“我知道，你没办法继续留在他身边，可是离开他又比死还难受，所以我帮你解脱。这些我都懂，因为我也一样。”

说完，他匕首一转，刺进了自己心窝。

秦敢像疯了一样冲上前，一把推开阿光的尸体，将晓蕊搂在怀里，可是红颜薄命，佳人已逝。

“不，不不，为什么”秦敢搂着晓蕊涕泪横流，指着阿光的尸体嘶吼：“你以为死了就没事？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幺妹儿突然叫道：“小哥哥，你快看，晓蕊她死的时候笑了。”

秦敢泪眼朦胧地看向晓蕊，果然，晓蕊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也许阿光真的做到了，他杀了晓蕊，但也让晓蕊在活着的最后时刻走出绝望，得到了开心与幸福。

关于阿光与晓蕊之间的故事，以后再也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关心。

但晓蕊临死前开心的笑容，永远烙在了秦敢注满泪水的目光里。

这是人生第一次，他因为女人而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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