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趟中学有点急事！”

袁星杰就撂下一句话，便着急忙慌跑了，留下老万一个人在路边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这么不靠谱啊？”老万心想道。

老万考虑了一下，本来想再回所里叫个人跟他一起去，结果嫌麻烦，还是一个人开车去北郊车站了。

袁星杰这个人，干劲有余，水平不足。老万心里是这么评价他的。如果不是这几天极度缺人手，他才不会让袁星杰跟自己一起行动呢。老万始终认为，水平不一样的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那个高水平的人总会被低水平的人拉低层次。

没多长时间，老万便已经到了车站。这两天刚下了几场雨，地上尘土和着和着机油，聚集了一个个黑糊糊的泥坑，进出城的人都在这里集散着，各路跑运输的大解放也在车站停车坪里歇脚，这一片人声鼎沸，环境复杂。

暗哨设在了进站口对面的一家五金铺中，老万把车停在远处，走过了两条街，从铺子后门进去。

“万队！”有个小年轻正在后门蹲着洗脸，看见老万过来后，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怎么？”老万问道：“刚起床？”

“哪敢睡觉！”那人说道：“我从后半夜一直看到现在，太睏了，洗个脸提个精神。”

老万点点头，推门进去，往前面一看，另外一名同志正靠着货柜面对车站，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他刚走到身后，便听见均匀的鼾声。转过去一看，嘴上挂着一滴口水，已经睡着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起来起来！”老万踢了一脚凳子，那人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才看见老万在这儿。

“万队。。。”那人抹了抹嘴，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睡多长时间了？”洗脸的那人进来了，老万跟他问道。

“我不知道！”那人慌忙说道：“我刚出去的时候他还没睡着呢！”

老万什么也没说，走到店铺门口，看了两眼车站，又把周围的情况都看了一遍，回头问道：“你们几点换班？”

“晚上八点换，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老万看了看时间，点点头说道：“你们确实很辛苦。这样吧，剩下这几个小时我帮你们看了，你们收拾收拾回去休息休息吧，等换班的来了我负责交班，你们自己别跟人说就好了。”

两人起初还不好意思，客气两句，后来见老万挺认真，也就高高兴兴收拾东西走了。剩下老万一个人，搬着板凳坐在店铺里，点燃一支烟，一个一个观察着进出车站的人。

虽然田博跃讲了很多和疑犯有关的细节，但是老万他有自己的判断，自己办案有一套独立的方法，田警官讲的一些东西他听起来也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却更信自己的一套。

车站售票窗口在大街上，从售票处到进站口还有一定距离，这条大街上，有拖着行李坐在路边等车的人，有倒卖车票的，有野旅店抢客的，龙蛇混杂，甚至有的人为逃票翻墙爬进车站。不过凶手应该不会干这种事，毕竟为一张车票被抓，代价有点太大了。

老万就这样坐在铺子里，烟一根一根接着抽，坐的时间长了，就起身转个圈。

“现在的人，只顾着埋头走路。”老万看着远处走过来一群人，有大人有小孩，都机械式地行走着，朝着售票室而去。他皱眉道：“孩子跟家长都没有什么可交流的，真可悲。”

说完他又点上一根烟，想到自己儿子，平时也是不怎么跟自己说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群人领头的是个男的，他走到售票室，掏出一张五块钱纸币，买了张票拿在手里，转身便往车站入口处走去。

老万一瞬间觉得这群人中有几个人面相很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闭眼回忆了一下，却又想不起来。

老了！老万想道，不过这个小县城，到处都是熟人，碰见了喊不出名字也正常！

“老万！”一个声音从后面响起，打断他全神贯注的观察，老万回头一看，是田博跃带着小沈来了。老万摆摆手，意思是我知道了，他也不说话，回头继续观察。

“怎么是你在这里。”田警官一进来便问道：“那两个小子跑哪去了？袁星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