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陛下既然没有下令,那她四处走走应该也无碍吧?
陈炎君也不纠察她擅自走动的罪过,直接开门见山地对她说:“朕此番来也正是要来找你,今日朝堂原吏部侍郎一众皆予关押,京城内波动甚大。此番人与你多有牵连,此番时日你暂且居于宫中,等事情过去再离开。”
唐婉若有些激动:“陛下将反贼都捉住了?”
“若向你行贿之人皆是反贼的话。”
那就全部捉到天牢了。
“那民妇的那些珠宝?”唐婉若搅着手指在盘算着。
她寄予期待地看着陈炎君,双眼中射出的的神情闪闪发光,等着他的一个回应。
陈炎君漠视而对,冰冷说道:“全部充公。”
唐婉若的神态瞬间垮了。
她失望的眼神,语气里都是难过和惋惜。
“陛下,那可都是民妇辛辛苦苦攒下的财物!”唐婉若十分惋惜,叹一声,“您都搜去了,民妇今后又是两手空空,身无分文,什么也没有了。”
“唐媒人,那是赃物,虽是他人赠与给你,但不义之财还是少收为好!”陈炎君说,“再者,你替朕办事,你要什么朕不能给你,偏要去要那些个臣子的钱?”
她一时语顿。
他的话让她无从回答。
陈炎君看着她,微微挑眉:“再再者,朕记得当初命李公公给你送去了纹银千两,唐媒人为何说‘身无分文’?是李公公趁机中饱私囊,还是唐媒人在欺骗朕?”
欺君,那可是罪!
唐婉若立刻否认:“不是的,民妇没有说谎!”
“那就是李公公拿着朕的银子藏了起来,没给唐媒人送去?”
“不不,李公公送去了,送去了!”唐婉若连连解释,李公公那副老好人的脸浮现眼前,她可不能让李公公无缘无故地就遭了难,背了黑锅!
陈炎君狡有兴致:“哦?那唐媒人说,朕那千两纹银,去哪了?”
唐婉若此时脸上的表情略有为难。
思虑很久。
“陛下,还记得前些时间京城周边的灾情吗?”
陈炎君的思绪有些飘远,他是记得那段时间每夜批阅的奏章里都是关于各地灾情的事情。
“那,与唐媒人何干?”他不理解,这跟灾情有什么关系?
唐婉若看着他:“陛下,那些银两,就全部让民妇救济灾民去了!”
她站在这里,坦坦荡荡,一双眼睛清澈有神,没有一点说谎的迹象。
“那时候京城衙门在商街上挨家挨户的募捐,朝廷拨付款项有限,民妇正巧去当地说亲,碰见了从京城来救济灾情的官员,就把银两都捐了出去!”
那个时候,唐婉若的确出手大方,让京城布政司大力称赞。也许也就是从这里开始,因为这个原因,这位已经锒铛入狱的布政司大人向她送了好礼,顺便请求她给自己于皇上拉拉亲。
咳咳,这是题外话,题外话。
唐婉若咳嗽着,以此化解尴尬。“然后呢?”陈炎君问。
“然后?”她没有想到这位陛下会接着问,两手一摊,“然后民妇就身无分文了呀!”
遥想那时候,唐婉若想起,那还得从那次陛下相亲游园开始。
在城隍庙前的台上,有一位姑娘看中了陈炎君,而且表现出来的意向就好像是要“非他不嫁”!
这件事给唐婉若留下了深刻地印象。通过京城衙门和她官煤的身份,她查到了这个女子家住京城附近,是当地乡绅之女,家境殷实,所以就在得空的时候起了心思去那边看看。
但谁知她一去的时候,正好赶上灾情,粮食颗粒无收,十分凄苦。
“对了,陛下!”她想起来,“京城布政司府和周边的乡绅都由很好的疏通关系,上次游园会,您的身份就早让他们泄漏了。乡绅们都知道陛下会来,都指望着让您看对眼,结上亲呢!”
她想着那天去那位姑娘家里做客,受到的异常的款待,别提多美了!
她本来是想说,在乡绅的女儿间去见几位姑娘也不错!可是,陈炎君只关注京城布政司。
“什么?他们还和乡绅勾结?”陈炎君微有不悦。
“民妇早就已经与几位当地乡绅联系好,哪日让陛下见见,如若合适,现在建立储秀宫,留作未来娘娘的备选也好呀?”唐婉若说着,她从苏先生那里听了很多各国皇宫的故事,储秀宫这不乏为一个折中之道嘛!
陈炎君看不出含义地莫名地一笑。
“唐媒人,你忘了朕刚才与你说的话,近期不可离开皇宫?”陈炎君冷笑,变脸这样快也着实让唐婉若心惊。
他倾身一步:“既然不可离开皇宫,唐媒人又如何去替朕说媒谈亲?”
这番话,让唐婉若哑口无言。
“还是唐媒人执意要与那些乱臣贼子为伍,让朕定你个谋逆之罪?”
唐婉若看着他,不说话了。
入夜时分。两个人坐在同一张桌子前一齐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