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赋久端起茶杯,静静地品茶,听着他们二人争执。陈炎君轻咳一声,似也觉得不妥,转个话题,说起正事:“今日朕找你来,是因白大将军。”
白赋久见他开始说这件事,便放下茶杯,道:“唐媒人,上回你为军中牛将军号过脉这件事,你还记不记得?”
唐婉若稍稍一愣,牛将军,这件事
“记得。”她说。
白赋久点头,对她说:“最近天冷,军中的情况稍微好了点,牛将军一直坚持绿豆汤清洗伤口,现在情况已经好了不少;但老夫担心的是过几日天气转晴,这病又会像以前那样突然恶化;牛将军虽然是铁血男儿,铮铮铁骨,但也难奈何得了病痛的折磨,如果再反复发作,老夫怕军心不稳啊!”
白大将军说的痛心疾首,他一向爱军如子,看着自己这么多“孩子”一个个饱受病痛折磨,他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可谓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哇!
他端起茶杯又品了一口,似是压惊,也是在观察唐婉若脸上神情的变化。
“老夫已经告知陛下,请的唐媒人来军中查明原因,替受伤但一直没有愈合的将士诊治。”白赋久说。
他这一句话,差点没把唐婉若的魂吓出来!
“白大将军,万万不可啊!”唐婉若连连摆手惊呼,“民妇只是一介官媒,虽然是学了几天医术,但还远不到给军中将领医治的程度!”
天哪!且不说自己现在医术如何,就说军营是何种地方,就说诊治的是牛将军是哪种级别的将领,白大将军这个要求不是要她的命么?
“况且,白大将军,民妇有诏命在身,要为陛下配得良缘;现在陛下婚配之事未定,民妇怎么能就去军中行医?”唐婉若连声拒绝,扭头向陈炎君求救。
可是,陈炎君早就和白赋久谈好,怎么会来替她说话?
“诶,唐媒人,此事不用你操心,朝廷和陛下早有考量。”白赋久看向陛下,陈炎君点头。
“唐大人,我和白大将军已经商议过,此事军中病情怪异,乘着没有战乱纷扰的时候应妥善处理,朝中决定就你去办。”陈炎君道。天子开口,启口难道还有戏言?
唐婉若信了,但看向陈炎君的样子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都忘了自己现在是在跟谁说话,又是站在了哪里。
“陛下,你是在开玩笑吗?”唐婉若径直地问,“你不就怕民妇把全军的人给医病了?”
“不怕,军中早有怪病,太医院那么多大夫都不能治根;久病乱投医,谁知唐大人会不会歪打正着,恰好就治好了白大将军治军之中的切肤之痛?”
“可是陛下,您知道民妇才学多久的医术?”
“能扎针就好。”
陛下,你的要求就这么低吗?
唐婉若看着她心中暗念。陈炎君对她的回答十分严肃,想起那天她被苏子络扎成刺猬趴在床上的样子,轻轻一声咳嗽。
“朕未有玩笑之言,此事朕与白大将军已经商议妥当,你病初愈,稍作休息几日,收拾好行装,听从白大将军安排,”陈炎君说,“唐大人此前在朕之皇宫寻死,现在正是时候为国效力。”
为国效力!
唐婉若想到那时候高热昏睡之中听到他提起过这番话,就差点没有气的吐血。
那时候她以为陛下只是说说,没想到竟是打着这个主意!
白大将军坐在那里也是点头,神情十分肯定。
唐婉若看着他们,皱了皱鼻子,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疯了!
疯了,绝对都是疯了!
回到后宫,厚重的袄衣都来不及脱,唐婉若直接跑进房内,实在是不明白今天发生的事情。宫中的火盆依旧发光发热,将宫殿照的暖和,但她的心却有些凉。
这几日一直用药,苏子络每日前来替她调理,屋子里也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气。
满屋子的草药味。
唐婉若没有多想,又直接夺门。门外正好来换火盆的小公公撞见她这样匆匆忙忙,问着:“唐大人,您要去哪儿?”
“去苏先生那,”她说,“火盆放下就好。”
苏子络所在之处就在她这不远的地方,直行拐角就到。两座宫殿离的这么近也是没谁了。
唐婉若敲门:“苏先生,你在吗?”
门开,是他的书童,见是她来,有点惊讶,但还是让出了门道:“先生正在读书。”
唐婉若快步走进去,苏子络正坐在火盆前读着医书。
《金匮要典》
唐婉若看了一眼,摇头,心道,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