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唐大夫,”李大夫很有礼貌地作揖,看了看走在她身前的人,惊叹,“这莫不是闻名天下的神医苏先生?”
苏子络一袭白衣,风中微微眯起双眼,暗中带笑的嘴角和身上传来的淡淡草药香气,让人觉得他不是凡人一般。
“过奖,”苏子络答道,“徒有虚名。”
徒有虚名?苏先生,你若是徒有虚名了,那天下间就没有人可以称得上是大夫了!
唐婉若不由地看着他,只能摇头。说真的,这个世上人要是过于谦虚,就会显得很尴尬。
非常尴尬。
就像现在的李大夫一样,但他的性子很好,站在这一直保持礼貌的微笑。
“我还要给副营的士兵号脉,就先告辞了。”他笑呵呵说着,躬身就要离开。
苏子络立刻叫住他:”可是将士外伤久治不愈的怪病?”
“是。”李大夫点头。
苏子络有一丝的了然,对他说:“我同你一块过去,”他看了看唐婉若说,“一起过来。”
副营大多都是普通的士兵,唐婉若没有来过。这里的病大多都是李大夫来看,方大夫偶尔也会过来。苏子络看了看这里病号的名单,比主营中少了不少。
“少了不少啊”他感慨。
李大夫此时正在药包里拿药,点点头说:“副营里的情况的确比将军那边好很多,大概是将军爱兵如子,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将士们有什么损失。”李大夫拿出药膏,递给苏子络。
“苏先生是神医,就请先看看我配的方子可对?”
苏子络拿过来,挑了一点在手上,放到鼻尖闻了闻,突然眼前一亮。
“李大夫也知道这个方子?”苏子络似乎很兴奋。
李大夫恭敬前辈地拱手作揖:“我前段时日想到了这个方子,觉之应当对此病情有益,但没有实践过。”
苏子络宽慰地笑着。将药膏还给他说:“在下给牛将军用的药也是如此。”
李大夫错愕抬头,明显地吃惊。
苏子络和煦地笑着,对着他微微点头。
“就照这方子,就是能解决此疾之良方,”他说,感慨,“军中此下还有李大夫这样的医者,周帝陛下可以无忧了!”
“苏先生过奖。”
一番客气之后,苏子络跟着他去给副营里的将士号脉。
唐婉若在这方面的造诣差了点,就待在一旁,打打下手。端着药膏站在苏子络身边,悄声地问他。
“苏先生,这药膏是什么,不同的人可以用同样的药膏吗?”
苏子络没有回话,继续凝神给下一位将士号脉。
苏子络不是不想回她话,只是这边的情况更加让他好奇。
摸了大半个副营将士的脉,除了极少个别,情况比牛将军那边好很多!
他看着唐婉若此时端着的药膏,李大夫既然能够调制出这个方子,那就意味着
“李大夫,可号完了脉,到我帐中一叙?”苏子络问道。
这位李大夫,既然能用这个方子,那就意味着他肯定也推断了军中将士是中毒!
苏子络想着,这件事情必然牵扯到朝政中其他的方面,他既然答应了陈炎君来插手这件事情,就不希望有任何事情来打草惊蛇。
李大夫此时来到他的帐篷里,躬身对苏子络言:“苏先生。”
苏子络此时面前放着一本《金匮要术》。
又是《金匮要术》!
唐婉若看着这本医书,心中更加奇怪。这段时间陛下也在看,苏先生也在看,难道这本书这么火了?
苏子络问李大夫:“请李大夫到在下帐中来,是因为我想听一听李大夫对军中怪疾作出的诊断。”苏子络道,“李大夫认为这个病是什么病?”
李大夫似也了解了他问着话的含义,走过来,看了看周围,确认帐篷外没有人后,才悄声地说:“我医术尚浅,但以我推断,或许是中毒。”
最后两个字李大夫只见口型,不能听到声音。他这样做着,显然是有所顾虑,也不敢大方地讲出去。
果然!
苏子络的推测果然没错,这个李大夫的确是看到了这一点。
接下来,就是令唐婉若更加诧异的时刻了。李大夫从随身带的布包里也拿出了一本《金匮要术》。
唐婉若正打着眼睛,两本同样的医术摆放在眼前。难道,这已经是大夫行医必备之物!
苏子络笑了:“你果然是真正懂医,李大夫,实不相瞒,陛下让我来军中不仅是给将军治病,更是要彻底解决军中这种奇怪的病情,李大夫医术不俗,又知晓此为下毒所至,所以,苏某恳请你能够帮助。”
他说的诚恳,神医相求,他怎能拒绝?
而且又是对军中有益的事情。
李大夫答应,但还是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