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朕什么?”陈炎君的声音些微地颤抖。
“相公。”
唐婉若再道一声,哭声渐微,身子像是害怕似的在他怀里微微颤抖。
陈炎君环抱在她肩上的手指也微微颤抖起来。
“抬起头。”
他轻柔的声音如有魔力,让唐婉若照办,但刚一抬起,陈炎君的嘴就贴了过来,在她的脸颊磨蹭,寻着她的唇就此贴上,由浅入深,唇齿相依。
他的吻带着熟悉的味道,让她一时忘却了所有,只能配合着他,又是滑落了两行泪珠。按在她肩上的手力道逐渐加大,两人再次相拥,久久不能放开。
“唉!”
苏子络一声叹息,瞬间打破了车厢里这温馨的氛围。陈炎君渐渐睁眼,离开了她的唇,伸手摸在她的脸颊将刚才哪行泪痕逝去。
唐婉若低着头,黑夜中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但一声不吭,静静地靠着他的额头。
“此情此景在下本应下车回避,可是现在情势危及,马车外十分危险,还请二位多多体谅。”
马车外,白狄已经出来,手中还拎着一个黑衣人,抬手一扔就扔进了车里。
两个车夫也都出来了,此时纷纷坐上马车。白狄转身:“事不宜迟,我们先走吧!”
陈炎君点头,得到他的应可,马夫扬鞭策马,突然,陈炎君道:“等一下!”
刚扬起来的马鞭停在空中,陈炎君在马车里对着苏子络说:“你下去。”外边苏子络的马匹突然发出了一声嘶鸣。
马车腾得行驶飞快,沿着漆黑的官道而去。两辆马车接连而驶,苏子络一人策马扬鞭跑在车厢外的一侧。
车厢里又恢复了宁静,刚才的激动过去,唐婉若现在脸颊有些发烫。
她刚才是怎么了?
她现在还在陈炎君的怀中,他的手臂环绕着她的肩膀,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头顶上他的那道目光。
“陛下,我”
“嗯?”
唐婉若刚开口,陈炎君的声音让她顿时将所有的话吞回了口中。
“怎么不说了?”陈炎君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对她道,“若若,我好高兴。”
唐婉若猛然抬头:“你没有自称”他刚才没有自称为“朕”。
但这话关乎天子威仪,“朕”这个字只能皇上所用,她是断然不能说出那个字号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但陈炎君笑了。
“在你面前本来就从没有这样叫过,‘朕’这个字也是在成为皇帝后才用的。”陈炎君道,一双笑着的眼睛如映星辰。
“怎么你不高兴?”陈炎君问。
“高兴,”唐婉若连忙摇头,“只是不敢承认,也不敢相信,张婶他们明明看到你让老虎吃掉了,连个尸首也没有。”她说着不由得抬起了双手,颤抖地摸上了她曾多次想去试探和验证的他的脸。
不是大炎周帝的脸,而是那张曾同眠三载的相公的脸。
一眸一寸都是过去自己及其熟悉的样子,可三年多过去,他脸上的轮廓更加分明,也更加的成熟了。
陈炎君一把按住她的手:“现在相信了吗?”
见她不说话,他拿着她的手,从自己的脸上一直划到胸口。
“这里,一直想着你。”陈炎君道。
唐婉若感觉自己泪线又要崩溃了,紧咬着嘴唇。陈炎君也是更加欣慰地笑着和她说:“七年前的事情我再和你说一遍,我是你相公,你相公叫陈炎君,不是陈阿牛。”
陈阿牛!
唐婉若想到自己当年随意给他去的这个名字,想起他说忘记自己是谁失忆的事情,突然一个巴掌就打了上去。
“若若,你”陈炎君被愣住了,脸上被她打过的地方在疼着,清楚地告诉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骗我,一直都骗我!”
唐婉若怒气汹汹,气到秀眉到蹙,气到浑身发抖。
“我,没有。”陈炎君张口否认。
“你还说没有?”唐婉若更气了,“你骗我失忆,还骗我你已死,我还为你守祭了三年,结果你跑到京城一声不吭地做了皇上?”
对她的指责,陈炎君无话可说。
“我不是故意骗你。”陈炎君只能这样为自己辩解。
“你知道在你死掉的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唐婉若道,看着他刚才被自己打了的那半张脸,缓缓摸上,问之,“疼吗?”
陈炎君看着她,没有回话。
“我这里更疼。”唐婉若渐而指向自己的心口。
离开那个驿站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