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洛天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等人，他带上了手套，换上了衣服，一一的消毒了，准备开始尸检。

门忽然被推开了，江婉站在门口，脸色依旧发白，那双大大的眼睛，平静的像是一汪死水，眼圈却有些红红的。

“我来吧。”

她的声音糯糯的，很轻很轻，仿佛之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当她换好衣服，带上口罩和手套，站在了尸体的面前，心饶是那样一痛，她握紧了手术刀。

“要不，还是我来。”

肖洛天不忍看着她这样勉强自己。

“不，至少，这一次，让我自己来吧。”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刀子，轻轻的从他的胸腹部的肌肤上滑过，一字划开，她微微颤抖的手，并没有影响她的发挥，只是，为什么眼睛酸涩的在一瞬间模糊，连同这个年轻的身体逝去的，还有她青春记忆里的所有美好。

平行的刀面，贴着肋骨，分离开了胸部的肌肉。

“死者胃粘膜有出血现象，我来提取胃液去检测吧。”江婉苍白的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让肖洛天有些不安，在一边帮着忙。

“皮肤黏膜发绀，内脏淤血，肺背部有沉积的尸斑，并且有肺水肿，脑水肿的现象，视丘和屏状核有软化灶，硫酸铜一吡啶阳性反应，确定了是巴比妥类药物中毒。”

肖洛天刚劲有利的笔记，认真的记录着。

这是她进行的最艰难的一次尸检，扔下刀子与金属盘的撞击声，让她的大脑曾经恢复过那么一瞬间的清明，这次尸检持续了多长时间，后来，是怎么恍恍惚惚的换下衣服，走出解剖室的，她都没有了任何印象。

肖洛天看到江婉站在天台上，三千青丝如瀑布一般，没有任何的装饰，随着风在空中洋洋洒洒，却美的动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