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

一点滴落心湖，掀起浅浅涟漪。

在沈牵机的世界里仿若渡过了万年之久。时间将一切静止，自己疾走如电的身形，指尖戳破左夜眼眸滴落的血滴，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静止了。如今沈牵机知觉尚在，但体内的法力生机在被渐渐抽走，身体开始发冷，一股久违的死亡恐惧打心底涌了上来。

“这，这……”沈牵机张动着嘴，却没有力气说出什么。

“结束了”随着一声轻呼，昏死的左夜猛然睁开双眸，任凭沈牵机的指尖划破眼眸，灰暗的眼眸霎时变成狰狞血目。两人咫尺相隔，变态如沈牵机看见这双宛若再世修罗的眸子也不免心底生寒。

轻松挣脱手脚镣铐，左夜活动手腕、脖颈关节发出‘嘎吱’声响，直到此时他才斜瞥沈牵机，冰冷的眸子不带一丝情感，更像是灭绝了人性。岂料左夜一言不发，出手如电，只听‘咔吱’一声，戳在眼前的手指登时少了两根。对于自己断了两根手指，沈牵机虽然痛彻心底，倒也能忍受。但左夜的变化却是让他惊诧到难以复加，和之前的软弱颓圮不同，此时的左夜就是杀伐果断的魔王，气势凌然，冰寒彻骨。

“你，是谁？”沈牵机恍惚经错，半似胡言乱语，半似认真分析，死命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左夜。

“你的愚蠢，死不足惜！”

心念闪动，椅子周遭燃起惨绿色鬼火，似从九幽地下钻出，每朵火焰都似蕴藏着万千怨魂咆哮，火焰交织成阵，而从沈牵机背后贯穿的突兀骨刺而阵法加持下掠夺生气之势愈烈。

“通灵术？！”

左夜似僵尸般摆动脑袋，修长的手指在耳中抠动，似教养优雅的贵族公子，不刻他便从耳中揪出五只妖鳞蚰蜒。看着只食死肉的妖鳞蚰蜒居然还有三只活着，左夜并没浪费直接甩到沈牵机耳内。

沈牵机倒也硬气，没有哭号，也没有因奇痒而求饶，只是饿疯的妖鳞蚰蜒并非那般消停，虽然只食死肉，但不妨它们把肉都撕咬下来。只听沈牵机耳中不时传出肢节转动的声音，令人牙酸。

再把插在腿上的两把柳叶刀拔出来，不管血流不止的伤口，将刀刃擦拭干净，在空中甩几个刀花。寒光照在两人的面庞，场面分外凄冷。

一刀起落，带走一蓬鲜血和一条血筋。

“现在我们也玩玩你的把戏，记得刀数，否则你会生不如死的。”左夜说得淡漠，却不同沈牵机那般包藏着极端的变态情绪，他的淡漠是灭绝掉人性的冷酷、无情、毁灭。单是存在，就足够让人战栗、恐惧乃至发狂发疯的存在。

“你，到底是谁？”受到气势压迫，沈牵机不得不再问一遍。

闻言，左夜缓缓摇着头，翘起的腿活动脚腕。

“我，你还不配知道！”血目投射冰冷眸光，将沈牵机冻结半空，骨刺抽取生机的速度加快，本来青年模样，风神俊逸如他此时已经头发斑白，形貌干瘪起来。

左夜双手翻飞，手中刀芒如水银泻地，手段华丽优雅，就连自身酷刑使的沈牵机都不禁被其手法看的痴迷，但转而就是蚀心挖肺的疼痛轰击全身。

七百倍的痛觉，纵然是命星真人又当如何。

“你有在数吗？”沈牵机咬碎牙根，苦苦坚持的时候，左夜突然出声似冰凉泉水倒灌进轰隆嘈杂的耳蜗般，寒光骤发，一把柳叶刀直插心口，沈牵机心神失措间疼痛难忍，惊吼如困兽。

“你，有在数吗？”左夜不管不顾，好整以暇地摆弄手中剩余的柳叶刀，也不等对方如何作答，手腕甩动，刀尖硬生生扎进前把刀刀柄中，推着扎穿沈牵机的心口。

“你有在数吗？！”疑问语落，鬼火炽盛，地下突然再迸射出数道骨刺前后吞没在沈牵机残碎的躯壳上。左夜在幽暗鬼火的映衬下如同世间最恐怖的恶魔，沈牵机的心境终于在重重压迫下，破碎！

“一、一……”堂堂命星真人却是空洞麻木的眼神不再有智慧的闪动，暴虐变态如沈牵机在左夜的连番手段下变成了行尸走肉。

“很好，那我们的游戏开始了。”

左夜嘴角上翘，却无丝毫笑意。抬起双指捏住刀柄，竟是将两把柳叶刀生生拔出。而此经沈牵机的痛苦哀嚎竟是最衬此情此景的伴乐。

暗室之中，鬼火幽幽，左夜坐在椅子上像在雕刻着什么。在沈牵机身上一刀一刀割肉凌迟，时而也会停下故作思考，想着怎样把这件作品变得完美。椅子背后是幽深的黑暗，一颗硕大骷髅鬼头浮在火中，凹陷的眼眶点燃惨绿色鬼火，在火中似乎能看到另一番世界模样，那里就是幽冥。

一阵吹自幽冥的风，吹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在左夜手起刀落间，带走一缕青丝，一丝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