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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免费阅读

如水的夜色相融。

大夫愣了愣,见他神态从容、一点也无意外之色,更没有要转身离开的意思,好似料到大夫会迫不及待地开门一样。

大夫回过神来,明明觉得面前这容貌气度都极好、看似与世无争的一个人,偏偏却让他感到心里阵阵发慌。

大抵是因为他身后那片浓墨重彩的夜,给他身上平添了许多未可得知的因素。

大夫突然又后悔了,下意识地想关上门。

只是还不等他合拢院门,苏折便抬手,黑袖翩翩,素骨如雕刻般白皙的手撑住了院门。

看似云淡风轻,只微微一挡,大夫却大惊,因为他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成功把门关上。

苏折把院门往里推了推,大夫往后踉跄几步,不慎拂倒了地上的烛灯。

院门再无阻挡,便轻轻往两边打开来,发出悠悠的吱呀声,似在欢迎苏折进去一般。

苏折抬脚,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很礼貌又很温和地随手把门关上。

大夫惊慌地问:“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苏折微垂着眼,淡淡看了他一眼,眼眸里携带着深重的夜色,随后从他身边走过,径直朝亮着灯的屋中走去,道:“我想与你说说锁千喉这dú。”

大夫不知来者何人,也不知他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那一刻有想过逃跑,可是他独身一人,未携带金银细软,所有钱财皆还在这家中,就这样跑了让他如何甘心。

外头又是深夜,他一头跑出去了,又在何处栖身。

大夫又一想,这里可是他的家,就算这人知道了什么,也必须要想办法让他闭口。

不然真要捅到将军那里去,xìng命堪忧。

于是大夫极力镇定下来,回身一步步回到了灯火昏黄的屋中。

苏折背对着他,背影在灯火下分外修长,似一幅养眼的画。

大夫道:“阁下深夜造访,只是为了与我切磋锁千喉之解?”

苏折语气平和道:“你替将军府二夫人解dú,用的是何种解yào?”

“阁下见谅,恕我不能告知。这乃行医忌讳,若是配什么yào治什么病都能相告于别人的话,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大夫了。”

苏折不置可否,声音极轻道:“听说你用了紫河车,是谁教你用紫河车的。”

大夫感到一阵口干舌燥道:“济世行医,每个大夫所用的办法不同,但只要结果是好的……二夫人的dú被我及时解除存活一命,不就行了吗?不管你是谁,现在就请你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苏折看他一眼,道:“你不肯说,那么能否把方子写下来给我看看?”

大夫拒绝道:“我说了这是行医禁忌!你在我这里拿不到什么方子,与其走这些捷径,你若真是想学医的话,不如踏踏实实地苦心钻研!你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苏折一步步走过来,站在大夫的面前。

他眯了眯眼,道:“我再问一次,是谁教你用紫河车的?”

大夫浑身一寒,强自镇定道:“用紫河车没有错,虽然这不是一味常见的yào,但也是具有大补效果的,我也用此治好了二夫人……”

话没说完,苏折忽然伸手捏住了大夫的下颚。大夫脸上肌ròu的抖动清晰地传到他凉润的手上。

他看似没有用力,实则大夫不管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苏折云淡风轻地捏住了他的命门,只要再一用力,便能当场扭断他的脖子。

大夫瞪大了眼珠子,眼里渐渐爬上了恐惧。

第130章 做了坏事

正张口想1;148471591054062说话,不知苏折往他嘴里放了什么,一股凉幽幽的感觉,从他口中钻进喉咙,直入心肺。

苏折看他的眼神里,明明闪烁着跳跃的烛光,应是明媚而温暖的,却让大夫背脊骨缓缓爬上可怖的凉意。

苏折道:“那我便认为是你自己一时兴起,觉得紫河车可以做解dú的yào引。”

说着有力的手指一松,放开了大夫。

大夫落地,大口大口地喘气,并且猛力地咳嗽,试图把刚刚咽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可是他咳红了眼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不由颤声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锁千喉。”

大夫脸色一白,继而咳得直不起身来,身体缓缓佝偻在地上。

dúxìng发作,他痛苦得有些扭曲,七窍渐渐淌出了黑血。

苏折将dúxìng控制得当,不会让他在瞬间就丧命。但dúxìng发作的情况,远比柳眉妩dú发时要来得猛烈。

苏折道:“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大夫抬起头来,七窍流血十分恐怖,“救……救我……”

苏折面无波澜道:“把你给二夫人解dú的方子写下来。”

大夫再顾不上什么行医禁忌,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拿了纸笔便抖动着写了起来。

苏折看了眼那方子,道:“需要我照着这方子去给你配解yào吗?”

话音儿一落,大夫便跪了下来,含糊不清道:“这不是什么解yào,紫河车不能做yào引解dú……公子饶命,不是我想这样的……都是他们让我做的……”

“是二夫人……是她要这么做的……解、解yào……”

苏折神色莫测,就是这方子,这yào引紫河车,差点要了阿娴和孩子的命。

那大夫黑血不止,仰躺在地上。

苏折手指一松,那yào方子便如一张手绢轻飘飘地落下,覆盖在了大夫的脸面上,渐渐被污血染透。

苏折转身如若无事地走了出去。

外头今夜,月色正朗。

池春苑里,沈娴和孩子已经睡下有一会儿了。

崔氏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轻车熟路地打开房门,确是苏折来了。

苏折看了一眼床那边,低声对崔氏道:“拿一个平常她不用的盆,打盆水来,我洗手。”

崔氏便出去端水,顺带拿了洗手用的胰子。

苏折在房中没急着靠近床边,等崔氏端来了水,他便闲适地站在木架子旁,双手在水中泡了泡,而后用胰子慢条斯理地洗了起来。

静谧的房中发出轻微流淌的水声。

沈娴眼帘未抬,忽而沙哑道:“你大半夜的到我这里来,却是要洗手?”

苏折笑了笑,满室流辉,道:“是啊,做了坏事,手上不干净。”

沈娴眉头动了动,道:“做了坏事?莫不是偷鸡摸狗去了?”

苏折洗好了手,取了崔氏一并准备的毛巾,优雅而缓慢地擦拭着手指,调转话题道:“今夜比之前警惕了不少。”

沈娴睁开眼,道:“你进我池春苑像进你自己的家门似的,我再不警惕一点怎么能行。”

苏折走过来,狭促道:“我又不吃了你,犯得着这么警惕我?”

他拂衣坐在她床边,干净整洁的手拿起沈娴的手腕,莹润的手指搭在她腕脉上,小诊了片刻。

沈娴惺忪地眯着眼,由得他诊,反正他比一般的大夫好用,一只手上瘾似的揉捏着旁边孩子的小脚板。

片刻,苏折便放开了她,道:“这产后一月你应该好好留在屋子里休养。”

沈娴道:“七天半个月的还能理解,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不该再继续闷在屋子里,需要适量的锻炼才能恢复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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