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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吃人树妖 免费阅读

“真的假的?”

提问的是一个正当妙龄的女生,容貌清秀,虽然并不特别漂亮,却有一种清朗纯情的味道,看得出是那种娇生惯养涉世不深的城市女孩。她叫陈安琪,是刚进南江医学院的新生。坐在她对面草地上的男生叫梅干,人如其名,精干结实,肤色黝黑,个子虽然不高,身上的肌肉却是一块块铁疙瘩似的,整个人虎虎生威,朝气蓬勃。

梅干是医学院保卫处领导的校卫队成员。这些年随着社会风气的沉沦,医学院里偷盗抢劫打架等一系列犯罪现象屡禁不止,凭保卫处那点人手根本就忙不过来。于是,医学院从学生中挑选适合的人选,组织校卫队,在晚间进行安全保卫和治安巡逻工作。

梅干还有个外号,叫“超人”。他的朋友叫他超人,并不是因为他的体魄强健。他有一个特长,擅长把握女生心理,追女孩子很有一套。陈安琪就是被梅干用老乡的名义接触交往,经过一系列看似偶然的邂逅,被梅干灌足了迷汤,竟然对他产生好感的。后来两人关系渐渐亲密起来。

梅干原本想约陈安琪去看恐怖电影的,被她婉言拒绝了。他不死心,硬是拉着陈安琪坐在校园的草地上讲恐怖故事给她听。陈安琪胆子虽然小,却特别喜欢听恐怖故事。梅干的口才本来就不错,一个简短的恐怖故事被他绘声绘色地娓娓道来,竟然让陈安琪听得兴味盎然。医学院是十点钟吹熄灯哨,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校园里一片寂静,根本就看不到人影。远远的食堂旁边的小卖部亮着一盏小灯,暗淡的黄色光芒在夜风中摇摆不定。

“当然是真的!”梅干夸张地跳了起来,“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是不是有一个叫黄嘉雯的女生,她几年前是不是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医学院的老生们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要知道,这件事,就是我们医学院十大灵异事件之一的树妖吃人事件。”

“啊!”陈安琪双手抱胸,缩成一团,似乎真的感到害怕了,语音也有些颤抖,“我听老乡们说,我们学院有个恐怖的441女生寝室,一下子死了好几个女生,全是莫名其妙的自杀,原因至今都没查清楚。”

梅干点了点头,一脸严肃:“不错,女生宿舍里真的有一个441女生寝室,这也是十大灵异事件之一。”

陈安琪侧着头,看着梅干,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听说441女生寝室还住着两个女生,她们怎么那么大的胆子,还敢住在那里?而且传说她们都很漂亮,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你见过没有?”

梅干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两张明艳动人的容颜,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悠悠神往:“是啊,这两个女孩子真是特别,明明长得清丽脱俗,人见人爱,却偏偏都性情古怪。一个恃才傲物,从来不给别人好脸色,傲然独行;一个看上去平易近人,却聪明得过分,无论你怎么努力也无法接近。如果这辈子能和这样的女孩好好恋爱一场,下辈子当牛当马都值得——”

“是——吗——”陈安琪的口吻里明显流露出几许酸味。

梅干口风一变:“这两个女孩漂亮是漂亮,但和你没得比,你比她们可爱多了。”

明知道是恭维的话,陈安琪心里还是觉得挺受用的。她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转移话题:“十大灵异事件?还有哪些灵异事件?说来听听!”

梅干想了一会:“我也是道听途说的,除了树妖吃人事件、441女生自杀事件,还有月亮湖水鬼事件、食堂剁刀声音事件、解剖楼僵尸复活事件等,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陈安琪半信半疑,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有些害怕,一方面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犹豫了一下,继续问:“既然有这么多灵异事件,你怎么还敢加入校卫队晚上巡逻?”

梅干“嘻嘻”一笑,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没人,这才神秘兮兮地凑到她面前,压低声音:“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一个通灵者。”

“什么?通灵者?”陈安琪瞪着梅干,不敢置信。

“其实,每晚过了十二点,我都能看到这些幽灵在校园里游荡,我的职责,就是约束它们,不让它们出来害人。怎么?不相信?告诉你,我早就和它们混熟了,交上了朋友,几乎无话不谈。”梅干一副得意扬扬的样子。

陈安琪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切,当我三岁小孩啊,拿这个来骗我!”

“不骗你!可惜现在还早,它们要过了午夜十二点才能出来。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和我等到十二点,到时候我把我的灵力借点给你,你就能看到它们了。”

“……不了,我还是回去了,都这么晚了。”

“那,好吧。”

梅干也不想勉强。对他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他不想过快地结束。现在他与陈安琪的关系,如同前戏时的爱抚,美妙、惬意。他还想让这种感觉多维持一段时间。

两人从草丛中站起来,默默前行。橘黄的弯月孤零零地悬挂着,月光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一座座建筑怪模怪样地矗立在阴影中,仿佛一张张巨大的死人的脸,诡异地盯着两人。夜风习习,全然没有一点清爽的意思,显得混浊而沉重。一些树叶被压迫得簌簌作响,仿佛在低声地哭泣。它们无奈地被割裂,脱离母体的连接哀叹着飘舞、飞旋、坠落。是那种不甘心的坠落,拼命地想要抓住空气。似有似无的气体在缓缓流动,黯黑,腥臭,仿佛有灵性般,时而聚集时而分散。

陈安琪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重重地呼吸了几下,脸色有些怪异。

“没事,是月亮湖那边飘过来的腥味。”梅干对陈安琪解释,他以为陈安琪害怕这种味道。

陈安琪没有反应,呆呆地站在那里,宛如石雕,一动不动。

“怎么了?”梅干握了握陈安琪的手,冷得出奇。他顺着陈安琪的目光望去,穿过月亮湖的湖水,望到那片黑黑的小树林。

“现在,是不是过了十二点?”陈安琪喃喃地说,似乎站都站不住,身躯一软,靠到了梅干肩上。

“不知道。镇定点,安琪,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肯定过了十二点,不然,它们怎么会出现?”陈安琪的脸仰起来,面对着梅干,眼神里充满了祈求,“梅干,答应我,不要丢下我不管。”

“你说什么傻话!刚才我和你说的,都是骗你的。这世界,哪来的幽灵!哪有那么多的灵异事件……”梅干突然硬生生地中断了话语。

他清楚地看到,小树林的中间,悬浮着一个白色的影子,阴森森的,怪异地舞动着肢体,缓缓飘来。它的脚下,是一片虚无的空气。

一个人,怎么可能悬浮在空中?梅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的视力一向很好,月色又是如此皎洁清冷,他清楚地辨别出,那的的确确是一个人影。

冷汗,一点一点地渗了出来。陈安琪被吓蒙了,目瞪口呆地望着白影,歪歪斜斜地靠在梅干身上。在梅干的想象中,她的身体是柔软的,现在的感觉却僵硬而沉重,仿佛一块棱角分明的坚硬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双腿在打战、发软,难以承受两个身体的重量。

忽然,一阵诡异的冷风急速掠过,梅干打了个冷战。在这一瞬间,诡异的白影似乎换了个身姿,正对着明亮的月光。梅干呆呆地看着白影,瞳孔急速扩张,似乎发现极为恐怖的事情,身体战栗得越发厉害了。

陈安琪几乎要晕过去了。沉寂如水的深夜,她这样一个初涉尘世的娇弱女孩,胆子本来就小,根本就不敢多看一眼那传说中的树妖。“梅干,快带我离开这儿,求求你了……”

梅干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哀求。他先是在发呆,呆呆地望着白色的人影,仿佛魂魄出窍般,木桩般的一动不动。然后,他开始颤抖,疯狂悸动地颤抖,并下意识地往后退着,但陈安琪还紧紧地拽着他。突然,两人都失去支撑摔倒在地上。

陈安琪想爬起来,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她的身体仿佛被诅咒般,突然变得沉重无比,而腿却软得像面条。试了几次,陈安琪放弃了努力,她侧过脸尽量避开诡异的白影,大口大口地吞吐空气。

梅干的情况比她好不了多少,他仿佛一条正被放血的羊羔,浑身不停地抽搐。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几分钟也如几个世纪般漫长。梅干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小,终于恢复正常了。他慢慢地撑着地,站了起来,然后看都没看陈安琪一眼,就向远处跑了。

他跑得很急,根本就没有回头望一眼。风声在耳边呜呜作响,身后隐隐传来陈安琪的哭泣声。但此时,他根本就顾不上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遇到树妖?那些传说难道都是真的?

梅干连想都不敢想下去了。现在,他唯一的念头,是尽快地躲避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绊了他一下,身体直摔了出去。在这刹那间,梅干再次听到陈安琪的声音——这次是凄厉的惨叫声,在声调最高的时候被硬生生地腰斩了,给人的感觉是声音被突然吞掉了。梅干头皮发麻,连滚带爬地挣脱了那些缠人的野草,才跑了几步,却撞到另一棵香樟树上,眼前金星直冒,喉咙里顿时翻滚着一股子腥甜味。

梅干顾不上额前剧痛,又拼命跑了好一会儿,远离了小树林,这才敢停下脚步,扶着墙壁弯腰喘气。他实在是跑不动了。过了一会儿,他偷眼望向身后,小树林朦朦胧胧,一团黑影模糊。那个诡异的白影不见了,陈安琪也不见了。

这全是幻觉吗?梅干伸手摸向前额,剧痛再次传来,手上全是鲜血。不,不是幻觉!如果说自己看到的是幻觉,那陈安琪也看到了,怎么解释?现在,她又去了哪里?他想起刚才那声戛然而止的惨叫——难道她已经被传说中的树妖摄走了?!

梅干隐隐有些心痛。他并不想当懦夫,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出于本能,不由自己控制。他想起陈安琪不久前的笑容,愧疚之情油然而生。随即,恐惧之情再度升起,那声充满了痛苦与恐惧的长声惨呼,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恐怖的声音。这个声音,必将成为他的噩梦,伴随他一生一世。

梅干不知如何是好。想转回头去救陈安琪,却始终鼓不起勇气。打电话报警,和刑警说遇到了树妖?刑警会信才怪!报告给学校?学校的老师们会不会把他当做神经病?左思右想,梅干决定还是先回到校卫队的办公室找队友徐天。

徐天是南江医学院的新生,按理说新生没资格加入校卫队,但徐天却是个例外。据说,徐天的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在没有考进南江医学院之前,就已经在推理写作圈中崭露头角,发表了几十万字的推理作品,这在推理创作薄弱的中国算是极为难得了。尤其难得的是,徐天不但能写,现实中也善于应用各种推理技巧,高考前还协助学校成功侦破了一起校园连环失窃案。正因为此,一向坚持原则的保卫处长曾国勇对徐天也格外欣赏,破例邀请他加入校卫队。

校卫队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梅干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途中又摔了几跤。

戴着黑框眼镜、肤色黝黑的徐天正坐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看一本推理小说,是普璞的《不可能犯罪》。这本推理长篇,在新浪文学大赛拿到了后半程冠军,是喜欢模仿的推理小说写作圈中难得一见的本土原创精品。梅干冲进办公室时,徐天正看到了一个小高潮,猛然间发现梅干狼狈的样子,眼睛不禁睁大了。

“怎么了,梅干?怎么这副模样?”徐天搬来一张椅子让梅干坐下。

“我……我遇到了树妖……”梅干没有坐下来,而是可怜兮兮地望着徐天。

“树妖?”徐天重复了一次,沉吟了片刻,问,“呃,遇到了树妖……你没事吧……”

他的思维转得很快,没有继续追问事情的经过,而是直接问结果。

“我没事……只是……”梅干吞吞吐吐地说,“只是,我本来是和陈安琪一起的,她现在不见了……”

“你是说,你把她一个人扔下了,对吧?”徐天冷冷地说。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真的很怕……”梅干几乎要哭出来。

“走吧!”徐天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手电筒。

“去哪里?”

“去找陈安琪!我们一起去!”徐天迅速走出门去,梅干咬了咬牙,紧跟了上去。

手电筒的光刺开夜幕,校园的小路弯弯曲曲,茫茫然看不到终点。两旁的乔木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漠然地凝视着微弱的光晕向前移动。

五分钟后,梅干停住了脚步。

“我和陈安琪好像就是在这里发现树妖的。”

梅干眺望月亮湖对面的小树林,黑蒙蒙的,除了那棵老榕树的身形,看不到其他醒目的东西。

“这里?”手电筒的光在地面上微微晃动,徐天蹲下来仔细地翻动路面的野草,在一些稚嫩的野草上发现了被压倒的痕迹,“看来是这里没错了。但是,陈安琪呢?”

“陈安琪……”梅干嗫嚅说,“她会不会被树妖摄去了?”

“你真的相信树妖的存在?”徐天冷笑。

“我……”梅干放低了声音,“我知道你不信,可是,我真的看到了……”

“算了,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徐天在地上摸索,找出一块琥珀色的蝴蝶发卡碎片,拿到梅干眼前。

“是陈安琪的!”梅干一眼认出了这块碎片。这个蝴蝶发卡是梅干买给陈安琪的,自然不会看错。

徐天站直身躯,望着小树林,若有所思:“才十多分钟,没有机动车辆的话,即使是被人抓走的,也跑不了多远。”

医学院的校园都用围墙围住了,只有一个正门一个小门。现在是深夜,正门紧闭,人都出不去,更别说车辆了。徐天他们是从正门的方向走过来的,如果陈安琪是被人抓走的,那人不可能背着她翻越围墙,只能从另一个方向逃逸。

“追!”徐天低声喝道,向小树林跑过去。

从这里到对面的小树林,只需要过一道小石桥,再跑过一段湖堤,眨眼间两人已经到了小树林前。

现在已经是深秋,别的乔木都已经开始落叶了,可这棵老榕树却看不到一点凋谢的意思,依然生机勃勃,竟然还在冒芽,树叶也充满了鲜嫩的新绿色,仿佛一个绝色的妙龄女子。

徐天回头望,梅干还没有跟上来。他似乎不愿意走平坦的湖堤,而宁可走在坑洼不平的石路上,好一会儿才磨蹭着过来。

从小树林这边可以望到小门那边,一马平川,没有一点遮挡物,但也没发现陈安琪的身影。穿过小树林,就是女生宿舍了,如果陈安琪安然无恙,此时肯定已经回到寝室了。

“陈安琪不会是回宿舍了吧?”

“不,肯定不会,我亲眼……我听到她惨叫的。”梅干的声音还在抖。

徐天深深地看了梅干一眼,吸了一口气,缓步走进小树林。

小树林比外面要黑得多,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一条条幽长的树枝盘旋成各种古怪的姿势,占据了小树林里面的空间。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子榕树特有的清香,沁人肺腑。

徐天在手电筒的光中拨开遮住去路的枝条,慢慢靠近老榕树的主干。他走得很慢,走了好几分钟,才走到榕树下的主干面前。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耳边传来凄惨的号叫声:“放开我……放开我……”

是梅干的声音。徐天转身疾步往回走,手电四扫,却是梅干被老榕树的枝条缠住了,正像只掉进网里的虫子,死命地扭动身子。

徐天帮他解开面前的树枝:“冷静点,只是些树枝,有什么可怕的。”

“不是,徐天,这些树枝,好怪,真的会缠人!”梅干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紧紧跟着徐天,不敢乱走动。

“我看,是你心理作用吧。一个大男人,还是校卫队的,胆子怎么这么小?”

“不是的,我说的是真的,这些树枝,仿佛有灵性,故意缠在我身上的。”梅干说个不停,“我看,这棵树太邪,不然,怎么会这样,深秋还这么茂盛严密,很多人都说,这棵树修炼成精了,会吃人,陈安琪说不定就是被它吃了……”

“别说了,烦不烦?”徐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梅干的胡言乱语。

他皱了皱眉,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除了榕树的香气,还有一种令人压抑的气味,把空气熏得沉甸甸的。在小树林里多待一会,都有种沉沉欲醉的感觉。至少有一点梅干没说错,这棵老榕树,的确有些邪。

“发现了什么没有?”梅干不肯闭上他的嘴,不断说话也是缓解紧张心情的一种方法。

徐天摇了摇头。两人在小树林里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再次站到了老榕树主干的面前。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等天亮报告给学校?”梅干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

“不行,一定要找到陈安琪,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徐天吸了吸鼻子,压抑的气味仿佛更浓了。

“陈安琪,她死了。”徐天突然说,然后仰视被郁郁葱葱的榕树枝叶遮住的天空,面色平静。

梅干一哆嗦,身子晃了几晃,差点摔倒:“徐天,你别吓我,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徐天苦笑,他总算知道了那股压抑的气味是什么,那是死亡的气味。他没有回答梅干,而是把手电筒笔直向上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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