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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左云鹏恩收八弟子 赵华阳私访霸王馆 免费阅读

赵庭说道:“爹爹呀,我在酒席筵前练一练我的武艺,请你老人家观看。”赵会说:“好吧,待我看来。”他心中所思,左不是弓刀石之类,遂叫他练上来。赵庭说:“老哥哥,您将窗户支上。”说着将头巾取下交与家人,伸手取出一块手巾来包好了头,将刀抽出,把刀鞘放在地上,这才砍了一趟万胜神刀。此刀乃百刀之祖。那老员外赵会一看,他儿子练的成了刀山啦,不由暗喜连喝采。少时收了式,赵庭又说道:“老爹爹,我还有一手绝艺,再请老爹爹你老人家观看。”说着话他来到屋里,到北里间去换装。老员外看他所练的倒是好,只有一样,他总有点作贼的形样,自己心中不明白。不由的看了看道爷,心中纳闷放下酒盅,低头不语。少时赵庭由屋中换好夜行衣出来,白昼衣服打成腰围子,紧衬俐落背后背刀。他临出来之时,一长腰就蹿出来啦。赵会一看就急啦,说道:“我儿你这艺业,是跟道长所学,你就不用练了,我心中明白啦。”赵庭看他爹爹面带怒容,遂上前说:“我的爹爹,您不要生气。”员外赵会说道:“赵庭啊,这全是你师父所传?”赵庭说:“不错,是我师父所传。”赵会说:“好,老道您这不是传我儿艺业来,您是刨我们家里的坟来了。我以为三年功夫,您传他弓刀石。谁知您教他作大案贼。那年我在任所捉住的贼人,全是如此。赵庭啊,你就随着你的师父,你们爷儿俩走吧,不要在家里哪。将来你花惯了,再把我的高尚的家业花净,那你就要占山为王啦。将来断道劫人,被官人拿获,用国家王法一催你,你招认了,岂不是个刨坟锯树的罪过。将来我必要受你之累,莫若我是命中无儿不强求,你去你的吧,休要管我二老了。”赵庭一听连忙回到屋中,将夜行衣脱下,换了白昼衣服,又来见老员外,说道:“我的爹爹你不要生气,师爷也不要生气。”左云鹏道:“赵庭,我已告知了我的规矩,不准你犯。你若是犯了一样,可小心你的命。”说完了站起身形,说道:“员外你不用害怕耽惊,赵庭若有大凶大险,贫道我自能前来搭救。员外呀,贫道暂且与您告辞。”赵会说:“赵顺,你随我相送道爷。”赵顺答应,主仆往外相送。赵庭说:“师父,可以在我家再住些日。”老道说:“不用啦,我走啦。赵庭啊你可小心,在外做事忠奸任你自为,可小心你的项上的人头。”赵庭说:“是,徒儿不敢胡为。”当下三人往外相送,赵庭是恋恋不舍。到了大门之外,道爷伸手拉了赵庭的手,说道:“赵庭啊,你要守住为师之规矩,可以高枕无忧。”回头说:“员外,我徒弟赵庭,他今年二十有一,你看他印堂发亮,能够在外做事,足可以给你门中增光耀祖。”说完又叫道:“赵庭,你看你的大师哥来啦,他就是被我逐出门外的李纲。”

赵庭父子往西一看,就见从西边来了一个花儿乞丐,身高七尺开外,青须须的一张脸面,一脸的滋泥,汗道子挺长。细眉毛,圆眼睛,蒜头的鼻子,大嘴唇,小元宝耳朵,耳朵梢全干啦。只是两支眼睛一瞪神光足满,穿的衣服破旧不堪,前头一块后头一块的,成了莲蓬老啦。拖拉着两支破毛窝,手中拿着一根秫秸棍,走道自言自语的。赵庭一听,原来他说的是:我师父说我不成器,将我逐出门外。以后他老人家给我收了多少师弟我全不管,可是他要犯了我们爷俩个的规矩可不行。那时我把他人头带着去见我师父。说着话从门前走过,往东去了。左云鹏又说道:“赵庭你再往西看,你那师弟来了。”赵庭与他父不由的全都往西一看,回头再看老道是踪影不见,就连那乞丐也无了影儿。

三个人不由大吃一惊。赵庭说:“爹爹呀,你看我的师父,乃是世外的高人,得看咱们一回头的功夫,我师父与我师哥哥,就都没了影儿啦,您就不用着急生气啦。”赵员外说:“好,你且先进来。”当下他们主仆三个人到里面,赵顺关好了大门。赵会说:“儿呀,你且随我到内宅,见见你的娘亲。”赵庭答应,当下父子二人来到内宅。员外说:“夫人呀,未想到你我家运不通,死后咱们都不能安顿。”杨氏道:“老爷,此话从何提起呢?”员外说:“夫人呀,你我命中无儿,不要强求,咱们只有赵庭一人,为是叫他将来接续咱们赵氏门中后代香烟。头三年来一道人,说是传给我儿的能为艺业。三年已过,我以为他传授了他弓刀石,谁知道今天他在外头一练,我一看原来跟我当年在朝为官的时候,所审问的大案贼一般不二。你我夫妻下世之后,他花惯啦,将咱家业花净,那时他就许出去偷盗,或是断道劫人。那里他为恶满啦,被官府拿获拷问出来,你我的死去的鬼魂,也要跟他担了骂名。你先把箱子里当年我三班朝典,叫他用吧。另外还有弓弦一条,钢刀一口,鸩酒一盅,一齐交给了他吧。”赵庭一闻此言,他急忙跪倒尘埃,口中说道:“我的爹爹,儿今年已然二十有一,所学的武艺尚未施展。您怎么就会知道我竟作坏事呢。为何赐儿一死?您是所为何故?”赵会说:“赵庭啊,我原想那老道传你正当艺业,将来保护朝纲,谁知那老道竟教给你拨门撬户小巧之能。”赵庭说:“我的爹爹,您不知道我那师父,虽然教给了我小巧之能,他可有规矩。我要背一背,你老人家听一听。我们讲的是杀赃官,灭的是土豪恶霸,敬的是义夫节妇,孝子贤孙。保忠良,爱好友,偷富济贫,不留名姓,此乃侠义之风。”员外说:“赵庭啊,你就不用说啦,你今天将舌说破牙根出血,你也是枉费唇舌,老夫我是要你一死。”赵庭一听这个话口儿太紧,遂说道:“爹叫我一死,我不能不死,我要是不死,落个不孝之名。您也不用开箱子,我师父赐我一口刀。”说着伸手拉出刀来,往肩上一横,就要抱刀自杀。那老夫人杨氏,连忙上前说道:“我儿且慢,容我说几句话,你再死不迟。”遂说:“老爷,由其您在朝为官,忠心报国,在家是斋僧布道,才积下一子,为传后代香烟。”回头又说,赵庭,为娘生养你,可是不易。你若忍心抱刀一死,岂不断去了赵氏门中后代香烟。”赵会说:“夫人,我今天是非要他一死不可。他如不死,少时我是抱刀一死,要不然我是喝鸩酒。因为他不死,倘若再做出那不义之事,岂不给咱们落下骂名。”杨氏道:“老爷您先上前边书房歇一歇去,少时叫您看他的尸身,还不成吗。”正在此时,可巧仆人进来说道:“员外呀,现在外边有人求见您,请您赶快的去。”赵会主仆这才去到前院书房。按下不表。

且说杨氏见老爷走后,遂说:“儿呀,您父非是一定要你一死,实在是因为你会了武艺,恐怕你作出那不才之事,才如此的令你死。”赵庭说:“娘啊,孩儿的师父临别的时候,全都嘱咐好了我们,不准胡作非为。孩儿如若做出不才之事,连我师父都不用动手。我有一个大师哥,名叫李纲,外号人称青面兽的便是。他专暗中临视,一作错事,他就给杀了。”杨氏道:“那么而今之计,我也不忍你一死。你可以收拾了你的应用东西物件,前去扬州府,找你舅父去。他在县衙门里,充当班头。你一打听花刀太岁杨洪,没人不知道。在那里先住着,顺便令他与你先找一事,暂且存身。容我在家劝说你那爹爹就是了,劝过他来再与你去信,你再回来。”赵庭一听,也只可这样。母子这才到了里屋,收拾好两个包袱,将夜行衣靠,以及应用之物全都包好,打开后院小门,将赵庭送到门外。赵庭跪在杨氏面前说:“娘亲大人,请多保重。孩儿走后,您千万不要惦念与我。儿到了外面非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一件事不可。”杨氏说:“儿呀,你就一切多多注意就是。在外同不得在家那么随便。”赵庭点头答应,遂告辞扬长而去。杨氏看他走后没了影儿,这才回到了门里,回身关好小后门,拿锁头锁好,来到自己屋中,是放声痛哭。

不言他这里思子,且说那赵庭离开赵家庄,一个人顺着大道往西走。走的工夫大了,这个道路往西北斜下去了。看见一股小道,他又一直的往正北去了。他看见小道上往来行人很多,忙向一人问道:“这位老兄,这股道是上那里去呀?”那人一开口遂问道:“但不知你要上那里去。”赵庭说:“是要上扬州去。”那人说:“这股小道正是上扬州的一直道儿。那边有个姜家河口,那是一个大码头,那里姜家屯,上那里去的船支全有。”赵庭说:“借问了。”那人说:“您就不用客气了,趁早的先去吧,到那里去也好打店。”赵庭来到了姜家屯的东村头,看见一家店,墙上写着“安寓客商”,那边是“仕宦行台”,横匾里“鸿升店”。赵庭到了店门外,口中说道:“辛苦,掌柜的。”从里边出来了一个伙计,问道:“客官你住店吗”?赵庭说:“住店,你们可有上房单间有没有?”伙计说:“有,您请进来吧。”赵庭到了店中,伙计说:“客官,您要住单间,可以住我们柜房旁边吧。”赵庭说:“也好,我倒不拘。”说着来到一个单间门口,乃是佛道门。伙计上前开了门,二人一齐进到屋中,赵庭便将包袱放下,见迎面一个大床,两旁有月牙桌,屋子还很干净,遂问道:“店家,我这东西,是放到我的屋中,还是存到柜房?”伙计说:“您就存到柜房吧。”赵庭当时打开叫他看好,点明白了,又包上,叫伙计拿到柜房去了。少时回来,问道:“客官,您是从那里来呢?”赵庭说:“我从赵家庄来。”伙计说:“是啦,您从江南赵家庄来,是要上江北的赵家庄去吗。”赵庭说:“对啦。”可是他私自一想,怎么江北也有赵家庄呢?有此一猜想,便存一点心。那伙计便问道:“客官您吃甚么呀?说出来我可以与你预备去。”赵庭说:“随便的蒸食,你给我预备点吧。”伙计答应了出去,少时端了上来。赵庭用完,说道:“伙计呀,我几时走,几时咱们算帐吧,该多少一齐的算。”那伙计说:“好吧。”当将家伙捡了下去。赵庭说:“你就不用来了,去侍候别人去吧。我用甚么叫你,你再来。”那伙计答应着就走了。

这里赵庭将屋门关好,原来他这个东墙与柜房是隔扇相截,那屋说话,这屋里正听。就听见那屋里有一个老头儿说道:“小孩你要好好的跟您师父学吧,将来学好了武艺,也可做个有名的事儿,出外行侠做义,到处有人欢迎。”又听有一个小孩的声说道:“我是要好好的学,将来我路入贼门,吃绿林饭啦。”赵庭一听,不由一怔。心说:这么一个小孩,能为武艺还没学好,先想做贼,真是年头赶的。又听那年老的说道:“你一说就做贼,那可不容易。”小孩说:“怎么不容易呀?”年老的说:“你必须先去见那个彭化龙,他外号叫金翅鹞子。是苏州府的马快,八班的首领。见了他,你还得有一手绝艺,叫他当场看明才成。”小孩说:“干么先见他去呀?”又听老头说道:“你那里知道哇,他是一个首领,转牌为他所掌,各路全归他管。再者说,你要不献绝艺,戴不上守正戒淫花,那时就不能到各处去。就拿咱们这江南的紫云观的观主金针八卦左云鹏说吧。他收了八个徒弟,个个武艺超群,全都没有一个前去找他献武去的。就凭你一说,也敢入绿林行。那左道爷八个徒弟,都没有一个出头露面的。”赵庭一听,心中一动。又听那个老头儿说道:“你还要好好的跟你师父学吧,将来可以在镖行做个事。再者说,戴花不采花,戴花若采花,必死刀之下。我今年六十有六啦。不用说没有见戴花的啦,连听说过谁戴上啦,都没有一个,何况你这小小的年纪啦。”赵庭听着听着,自己困了,不由得躺在了床上,是合衣而卧,朦胧的睡去。不大工夫醒了,还听那屋里说话啦。老头说:“左道爷的八个徒弟,我倒知道七个,那一个我不知道他在那里住。头一个是抱刀手宋锦宋士公,第三个草上飞苗庆苗锦华,第四个水上漂白白胜公,第五个夜行鬼张明张文亮,第六个威镇八方鬼偷陶金陶遇春,第七个钻天猴阮通阮洪芳,第八个入地鼠阮麟阮弱芳。这全是金针八卦左云鹏的门徒,也没带守正戒淫花。要带上守正戒淫花,不论他老少,都得以弟兄呼之。本门人可不算。”赵庭在这屋一听,心中所思,我非带上守正戒淫花不可。说着他便朦胧睡去。

第二日天明,伙计将他叫醒,给他打来脸水漱口水。赵庭用毕,少时沏来茶,赵庭正在吃茶之际,外边进来跟船之人,来到店中,问道:“店里的客官,有上四乡八镇去的没有?我们可要开船啦。”赵庭一听,没有上江北的船,遂问伙计道:“怎么会没有上江北的船呀?”伙计说:“这里是没有,他们不上店里来揽座。您要过江,只好亲自去到码头去。”说话之间,与他备上早饭。吃喝完毕,结了店饭账,另外又给了小费钱,伙计直点头道谢。赵庭说:“不要谢了,你可要指我一条明路才好。”伙计说:“可以。”这才到柜房取来两个包袱,交与了赵庭,将他带到了店外,用手指道:“直奔这股小道,一直往北走,就可以打听那个码头啦。”赵庭说:“谢谢了。”这才从此往北走去,走了不远,来到了半路上,有那许多的往来之人,便问道:“唔呀,列位老哥们,你们都上那嗄哩呀?”内中有一个行路的说道:“这位江南的人,你怎么说我们上那嗄哩去呀。”又有一年老之人说道:“你是不知道,他们江南人,全是这样的说法。”赵庭说:“对啦,我请问一声,上江岸码头,是不是从此路走?”那老者说:“你不用打听了,我也是上码头去,咱们一同走吧。”赵庭说:“很好。”当下大家一齐来到了江岸。

那边的男男女女驶船的主儿,招揽座儿。赵庭一看偏西边,有一只船冷清清也没有人下船。赵庭心中纳闷,自己来到了这边问道:“船上有人吗。”他一问,出来一个老头儿,外有两个小孩,问道:“客官爷您过江吗?”赵庭说:“对哉,我正要过江北去。”说着搭跳板,赵庭上了船。那老头儿叹了口气,说道:“天无有绝人之路,不想别人不来,今可巧有您前来,我祖孙可以饿不死了。”赵庭说:“所为何故呢?”老者说:“客官爷,实不相瞒,小老儿姓江名叫江元,这两个是我的孙子。只因他的娘亲死去,我儿一时无钱掩埋,便在坐船的客官身上,每位要了一吊钱,回船的时候,又要了一次,这才将我那死去的儿妇搭埋。后来便无人坐我的船。”赵庭说:“你那儿子呢?”老者说:“病倒家中,出不来了。这里又因为我的船破坏,更没人坐啦。”赵庭说:“不要紧,我有办法。”说着话伸手取出一锭黄金,递与江元,说道:“老头你将此金子拿去花用,一半修理船,那一半可以与你儿子看病。你以后要改了名字,叫江方吧,省得那坐船之人,一看你的名字,他们不来。”江元一看,连忙伸手搂了过来,称谢不绝,这才掌船往江北而去。走了多时到了北江岸,江元又令他两个孙子,与赵庭叩头道谢。赵庭说:“唔呀,小事一件不要谢了。”他下船来到了岸上,直奔村镇而来。到了村中见人打听,原来此地是靠山庄。来到镇内,路北有一座店,上写二合店。两边墙上写的是仕宦行台,安寓客商,草料俱全,茶水方便。赵庭到了门前,说道:“店家。”就见由店中出来一个伙计,身高八尺开外,胸前厚,背后宽,精神足满。身穿头蓝布的裤褂,白布袜青鞋,腰结一条围裙,黄脸膛黑眉毛,黄眼睛,小鼻子小眼睛,光头未戴帽,高挽牛心发鬓,竹簪别顶。赵庭问道:“有上房没有?”伙计说:“有,您随我来吧。”便将赵庭带到里边。一看是五间北上房,到了屋中迎面有张八仙桌。东西房山有小桌儿,旁边配着小凳。赵庭问道:“伙计你贵姓。”伙计说:“我姓赵。”赵庭说:“唔呀,一笔写不出来两个赵字。”伙计说:“原来您也姓赵哇。”赵庭说:“对啦。”伙计问:“那么您排行。”赵庭说:“我行二。”伙计说:“原来是赵二爷呀,恰巧我行三。”赵庭说:“哦。你是赵三呀。”伙计说:“正是。正是。”赵庭说:“我这里有两个小包袱,放到你们柜房去吧。”伙计说:“银钱我们可不敢存,只因我们柜上常来侠客爷,也不知道怎么样子,那银钱就没了,我们赔人家可就多啦。今天也请您自己收存着吧。”赵庭说:“好。”伙计便将他引到了东里间,赵庭坐下。赵三打来脸水,沏上茶来。赵庭一看里边还有个东掖间,迎面还有个大床,他便住在了这里,告诉了赵三,说:“你每天早晚给我两桌宴菜席,正午来一桌果席,每日如此。店饭账外,另给一两银子水果钱。”赵三是连连的答应,照样前去预备去了。

书要简短,他在这个店中,一连住了半个多月。这一天,赵三与赵庭闲谈,说:“赵二爷您在我们店中,是等人呀,还是有事呢?”赵庭说:“我为等朋友,不见不散。”赵三说:“您这朋友贵姓呀?”赵庭说:“他姓碰。”赵三一听,说:“怪呀,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有姓碰的呢,大半不在百家姓之内吧。”赵庭说:“对啦,这个真不在百家姓之内。”赵三说:“这位名叫甚么呀?”赵庭说:“碰着谁是谁。”赵三说:“那您等着碰吧,不定谁呢。”说完他走了出去。赵庭一个人坐在这屋里,倒很自在。这天夜里他正在东间屋里睡觉,忽听见西掖间里有人说话。他用耳音一听,就听见西屋有人说道:“哎,可叹真可叹,一个官家之后,出来还是官家的习气。每天这样的花法,将来要是花完了呢,用甚么补?”赵庭听明白了,连忙爬起穿好了衣裤,围上大氅,背上单刀,蹑足潜踪,开了屋门,直奔西间而来。到了西掖间,一听那西掖间里还有人说话:“可叹呀可叹。”他听着到了门前,伸手慢慢的开了门一看。屋中黑洞洞的,并无一人。前槽有窗片,有门,北楼下有一独睡床,床上边挂定一幅幔帐。赵庭一看,窗户划啦,心中一动。又听东里间,有人说话,说:“给他留下点,叫他好花。”赵庭一听,急忙回到东间,见自己的两个包袱,踪影不见,不由大吃一惊。欲知有何岔事,且待下回分解。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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