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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怨灵巫咒 免费阅读

2006年10月6日,上午10点55分。441女生寝室。

方媛坐在客厅里,任孤独如野草般疯狂滋长。

秦雪曼走了,苏雅走了,441女生寝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惨白的墙壁和天花板,湿气重重的水房,锈迹斑斑的铁门,破旧残缺的值日表,到处是衰败的痕迹。偶尔有风吹过,门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着,给死气沉沉的441女生寝室带来一丝生气。

仙儿的身体不是无缘无故地燃烧,到底这是一场意外,还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方媛脑海里浮现仙儿洗澡时哭泣的脸,那是一张多么凄美的脸啊,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化为灰烬。不早不晚,偏偏就在柳雪怡抢了她男朋友后就自燃?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一点?南江医学院里面发生的怪事,是不是也太多了一点?

南江医学院的别名是灵异校园。有些灵异事件已经真相大白,只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用来掩饰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有些事件,直到现在也是迷雾重重,比如解剖大楼的起火事件。

听说那次解剖大楼燃起了熊熊大火——可这大火仅限于地下室,消防车匆匆赶来,又匆匆离去,因为所谓的大火很快就自己熄灭了,只是在地下室发现了几具据说被焚烧得焦臭无法辨认的尸体——事后鉴定那些全是医学院的学生,一共有七具。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深夜去解剖大楼,起火的原因至今没有查清。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火势只在解剖大楼的地下室里燃烧,根本就没有蔓延开。

官方的说法充满了悖论,事情的真相不得而知。方媛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解剖大楼的起火事件,会不会也是一起身体自燃事件?而且是一件群体自燃事件?只有身体自燃这种诡异的大火,才能够烧死人却蔓延不起来。怪不得警方一直查找不到起火原因,医学院也对此事一直支支吾吾。

对于人体自燃现象,除了“烛蕊效应”外,还有其他一些猜测,其中最普遍的莫过于死者身上携带了磷、钾、钠之类易于燃烧的物质。人的骨头里就含有磷,能和水或碱发生化学反应产生磷化氢,这是一种燃点很低的气体,在常温下与空气接触就可以燃烧起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鬼火。钾、钠等金属燃点很低,遇到水和酸就能发生化学反应,产生可燃气体,迅速燃烧。

仙儿身上携带了易燃物质?

可是,仙儿刚刚洗完澡,换了新衣服,全身上下干干净净,怎么会携带易燃物质?难道,是她的衣服有问题?

不可能。如果她的衣服有问题,没穿上就会自燃,时间哪能控制得那么好,偏偏等她换上才自燃?仙儿换的是一件吊带裙,如果真是衣服起火,她有足够的时间脱下衣服自救。方媛记得很清楚,火势分明是从仙儿裸露的颈部肌肤开始的。

难道,是水有问题?水中含有一些易自燃的物质,附在仙儿的皮肤上。等她走出澡堂,在烈日的暴晒下触发燃点而燃烧?

方媛想起来了,那天她洗澡时,有被人偷窥的感觉。也许,那个在阴暗角落里偷窥她的人就是凶手!

方媛有些兴奋,仿佛黑夜中迷路的人看到一丝曙光。

她想起海神岛上秦爷爷说的话:你回到南江市后,身边会出现很多奇异的人,他们和紫蝶一样,会想尽办法控制你,进而复活和控制月神,获取月神的智慧和力量。

也许,真的如他所说,月神族残存的势力渗进了校园,而且就在她身边!

紫蝶只是月神族外围的一个小人物,都有那种匪夷所思的能力。还有那个神秘的守门人小古,设置一个个圈套抓住隐匿了身份的何剑辉。他们的智商和狠毒,想想都可怕。

七大祭司,每个祭司都掌握了一种神秘力量。目前她所知道的,只有摄魂、蛊毒,这种身体自燃的力量,会不会也是七种神秘力量之一?

方媛若有所悟。她走出女生宿舍,再次来到澡堂。临近中午,管理员吕阿姨不在,估计去吃中饭了。

站在门口,她想了想,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走进澡堂。

澡堂里空无一人,有些莲蓬头没关紧,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黑糊糊的蜘蛛还在辛勤地结网,一些被吸干了的飞虫躯壳随着蛛网摇摇晃晃。

灯全关了,澡堂里光线不好,到处是诡谲的阴影,阴森森的,让方媛有些毛骨悚然。她隐隐听到“呜呜”的哭泣声,细微而缥缈。

方媛凭着记忆找到仙儿洗澡的莲蓬头。

莲蓬头居然没关,水一直在流,淅淅沥沥,仿佛就滴落在方媛的灵魂里。她伸出手指,轻轻接触水流,清凉的感觉从指尖弥漫开来。

方媛嗅了嗅手指,闻不到异味。用舌头舔了舔,一股子洗衣粉的味道。方媛知道,是放多了漂白剂的原因。

水,似乎没有问题。

她用随身携带的纯净水瓶子装了点水,准备拿回去化验。上次,所谓的月亮湖水鬼事件,就是水的问题。

背后一阵异样的感觉,仿佛身后有人。方媛紧张地东张西望,却看不到人影。

然而,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方媛没等水装满就拧上了盖子,蹑手蹑脚地慢慢走向澡堂门口。

突然,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从屋角蹿了过来,差点就撞上方媛的脸,却不可思议地旋转着掠过,风中传来淡淡的腥味。

方媛没有思想准备,陡然受惊,想要闪避,脚步一滑,惊叫着摔倒了。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她发现了一件怪事:她身后有一处较浓的阴影迅速地移动了一下,消失在角落里。

蹿过来的是一只蝙蝠,拍打着翅膀掠过,悬挂在一个莲蓬头上,诡谲地望着方媛。

它竟然不怕方媛!

很多人以为,老虎、野狼是最可怕的。可是,即使在最凶猛的食肉性动物眼里,它们最害怕的东西却是人!老虎和野狼如果不是饿急了,不会主动攻击人。

方媛并不害怕蝙蝠,她只是感到有些恶心。然而,刚才那个移动的阴影,却让她心脏“怦怦”直跳!

危险就在身边,赶快离开这里!

方媛狼狈地爬起来,快步跑向澡堂出口的门。她暗自祈祷,澡堂出口千万别被锁上!

然而,没等她跑到澡堂门口,一个浓浓的黑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黑色的紧身外衣,黑色的帽子,黑色的面具。整个人,就仿佛一块巨石的阴影,让人透不过气来。这样的伪装,在黑暗中很难被发现。

“你是谁?”方媛一边惊恐地退后,一边绞尽脑汁地思考对策。

“方媛,你别怕。”声音沙哑,听上去有些苍老。

可是,这个黑衣人的动作却很敏捷,一步步逼近。

“救命!”方媛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叫。

她肯定不是黑衣人的对手。澡堂这么小,可躲避的空间不大,求救是最简单也最可行的方法。

黑衣人停住了脚步,竟然慌慌张张地说:“方媛,你别叫!如果引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澡堂的灯突然间全亮了。

方媛下意识地用手遮了下眼睛。她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一下子受不了灯光的刺激。

“谁在里面乱叫?”管理员吕阿姨从澡堂门口气冲冲地走过来。

方媛如获大赦,仿佛看到了救星般:“吕阿姨,小心,刚才这里有个黑衣人……”

方媛怔住了,这时她才发现,黑衣人不见了。

灯全亮了,别说一个人,就是一只猫,在澡堂里也无处藏身。

可是,就是那短短的一瞬间,黑衣人就消失了。

他离澡堂门口起码有十几米,就算是刘翔,也没那么快的速度,何况吕阿姨就在澡堂门口。

难道黑衣人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一切,仅仅是方媛的幻觉?

吕阿姨看到方媛,仿佛有些意外:“咦,你不是早上洗过澡吗?又跑来做什么?”

“我……”方媛很快就找到了理由,“我早上洗澡时掉了东西,特意来这里寻找的。”

“哦,找到了没有?”吕阿姨上下打量着方媛,似乎想从她身上搜寻什么。

“找到了。”

“那就好了。”吕阿姨反问,“那你还不回去?在这里鬼叫什么!”

“刚才我正想出去,却被一个黑衣人拦住了!”

吕阿姨也被吓了一跳:“黑衣人?在哪?”

“我不知道。就刚才亮灯的一刹那,他就消失了。”

吕阿姨随手抄起一把打扫卫生的长竹帚,警惕地围着澡堂绕了一圈。

没发现其他的人。

吕阿姨回到方媛身边,嘴角撇了撇,生气地说:“什么黑衣人?澡堂里除了我和你,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是不是看花了眼?”

方媛急忙申辩:“吕阿姨,刚才这里真的有一个黑衣人,是个年轻的男人!我不骗你!”

“男人?”吕阿姨嘴角浮现几丝笑意,“丫头,你是不是找不到男朋友,想男人想疯了?”

方媛彻底无语。

“好了好了!”吕阿姨很大气地挥挥手,“我不管什么黑衣人还是你有什么隐情,现在你人没事,丢失的东西也找回来了,快给我出去!”

方媛心中微微一动。难道,吕阿姨也是黑衣人的同伙?也许,他正躲在哪堵墙的后面,吕阿姨故意装没看到?

方媛很想自己再搜索一次,可是理性告诉她,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如果吕阿姨真的是黑衣人的同伙,骗局被拆穿,他们说不定会狗急跳墙,谁知道会对她做出怎样的事来。

“那……可能真是我看花了眼。”方媛抱歉地笑了笑,“吕阿姨,对不起,吓到你了。我先走了啊。”

方媛正想离开,澡堂里所有的灯突然一下子全灭了!

方媛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清。

她只感觉到,有一只手仿佛从地底下伸出来,抓住她的脚,拼命地拽她下去。

方媛失去了重心,整个身子朝前摔倒。

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掉进了一个深洞里。

一个坚实的身体扛住了她,在黑暗中放足狂奔。

“放开我!”方媛大叫,用力挣扎。

“别闹!”黑暗中传来黑衣人苍老而沙哑的声音。

“是你?你究竟想做什么?”方媛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让眼睛适应黑暗。

黑衣人似乎也跑累了,他将方媛放下来,扶着墙壁喘气。

方媛再次睁开眼时,只能看到一团朦胧的黑影。这里比澡堂还暗,分明就是地下通道。

还好,呼吸并不是很困难,遥远的地方透着一些光亮。显然,这个地下通道是精心设计的,在隐秘的地方设置了通风口。

“方媛,你没事吧?”黑衣人的声音虽然难听,可语气却很友善。

“我没事。”方媛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心中暗暗思忖。

看来,黑衣人对她并没有恶意,否则早就可以对她不轨了。而且,现在地下通道只有他们两个人,黑衣人如果对她有什么企图,她也无法抵抗。

“难道,你是……”方媛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不错,是我。”黑衣人突然笑了,“你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方媛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她的心情突然间变得非常好,仿佛遇见多年未见的好友般。

“我后来去找过你,可是只看到一些血迹。你中的毒……你现在还好吗?”

黑衣人的语气很落寞:“我还好。”

原来,黑衣人就是何剑辉。当初,为了救方媛,他注入了含有剧毒的湖水。现在回想,何剑辉那么聪明,既然随身携带了毒水,自然也准备了相应的解药。

方媛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月神族最重要的一个巢穴。他们信奉的月神,就是在这个巢穴里复活的。”提到月神,何剑辉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不是去过海神岛,找到了血玉的主人?”

“嗯。”

“他对你说了什么?”

方媛将秦爷爷的话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何剑辉自言自语般:“这么说,月神族的余孽真的想复活月神?”

“你真相信,会有永生不死的月神?”

“不,我不相信。”何剑辉话锋一转,“可是,月神族的余孽们相信。所以,他们想复活月神,这才是关键所在。”

方媛想起秦爷爷的警告:月神想要毁灭人类文明!她想摧毁整个人类社会!

但是,凭她个人的力量,真的能做到这一点?

即使是核武器,也只能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毁灭。地球上这么多城市,那需要多少核武器啊!

方媛不信。可是,秦爷爷那么厉害的人物却坚信不疑月神有这样的能力。

方媛小心翼翼地问:“月神是不是很恐怖?她真的能毁灭人类文明?”

何剑辉沉吟着说:“我不能肯定。不过,听月神族的人说,月神的确拥有一些不可思议的能力。要想毁灭整个人类文明,靠某个人的力量是很难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能散播某种具有强烈传染性的病毒,而且这种病毒人类无法医治。”

方媛恍然大悟。

人类文明发展史曾经遭遇了许多天灾人祸,地震、火山、洪水、战争、瘟疫等等。其中一次性死亡人数最多的却是一场神秘的感冒。

1918年,神秘的西班牙流感席卷了全世界,全球约有一半的人口感染了这种病毒,至少死亡了两千多万人。据科学家分析,那场流感的罪魁祸首是一种变异的流感病毒。

后来,由其他途径传染到人类社会的病毒越来越多,艾滋病、禽流感、非典型肺炎……随便一种病毒都让人类文明摇摇晃晃。

自从人类文明发展的第一天起,人类就和病毒展开了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在人类眼中,病毒只是一种最原始的小小生命体,可它们却有顽强的生命力,在一次次的药物攻击下不断变异,增强抗药性。直到今天,人类依然对很多感染性病毒束手无策。

方媛问:“要怎样才能阻止月神复活?”

何剑辉说:“我制伏小古后,从他口里得知,月神大约六十年复活一次。可现在,不知什么原因,她却一直没有复活。也许,是因为六十年前的祭坛之乱后,月神族没有能力再布置七星夺魂阵了。”

“七星夺魂阵?”听到这名字,方媛的脊背一阵发凉。

“嗯。月神族相信精神力量的存在,认为精神力量是永恒不灭的。人之所以活着,就是因为精神力量的存在。月神沉睡后,精神力量变弱,想让她复活,就必须让她吸收足够的精神力量。这和我们古人祭祀中需要祭品是一样的道理。七星夺魂阵,就是围绕着月神,让七大祭司布下阵法,同时夺去七个年轻女孩的精神力量,让月神吸收后复活。”

“为什么要年轻女孩?”

“我也不知道。也许他们认为年轻女孩的精神力量较强。听说,月神是年轻女孩,容颜永不苍老。据小古说,几年前,冥火祭司的传人曾经试过一次,骗了七个学生到解剖大楼的地下室,让她们同时自燃死亡,可是月神依然没有复活。现在看来,月神族的余孽们并没有完全布置好七星夺魂阵。也许,真正的七星夺魂阵已经失传了。”

“所以,医学院的女学生们成了他们的试验品!今天就有五个年轻女生同时死亡!”

“是的。”何剑辉冷冷地说,“本来是七个的,不知哪里出了纰漏,只死了五个。”

“那他们为什么不放弃?”

“放弃?”何剑辉冷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善良,无欲无求?只要复活了月神,他们就能掌握绝对的权力,拥有无法想象的财富,甚至可能青春永驻、长生不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今晚就会再发动一次七星夺魂阵!”

何剑辉正说着,地下通道的上面突然被揭开一个口子,伸下一双粗壮的手臂,掐住何剑辉的脖子,仿佛抓一只小鸡般,硬生生地将他提了起来。

2006年10月6日,上午11点。学生会活动中心。

听到苏舒要去顶替林美萱演出歌舞剧《望夫》时,苏雅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词语是——陷阱。

林美萱的死,疑点重重,根本就不可能是自杀,分明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给谋害的。只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凶手是如何做到的。唯一的线索,只有那把真剑。

是谁把道具剑换成开了锋的真剑?

当时,现场只有六个人。除了苏雅和林美萱,还有陈欣妍、范思哲、周胖子、吉振轩四个人,其中又以陈欣妍和范思哲的嫌疑最大。听说周胖子也对林美萱有过意思,只是长相实在对不起观众而被林美萱直接宣判了死刑。按理说,以周胖子比城墙还厚的脸皮,这种事情不会放在心上。但人的心思是最难猜测的,周胖子因爱生恨寻机报复也未尝可知。

苏雅记得很清楚,林美萱受重伤时,陈欣妍、范思哲、周胖子都没打算救她,吉振轩还是在她的逼迫下才将林美萱送去医院的。

出了441女生寝室,苏雅没有马上去找妹妹,而是在学生会的活动中心找到了周胖子。

“死胖子,你搞什么鬼!竟然让我妹妹苏舒去参加《望夫》的演出?”

“什么,苏舒是你亲妹妹?”周胖子显得十分吃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妹妹?你的学生档案上分明写的是独生女啊。”

“你偷看了我的档案?”苏雅怒不可遏,“死胖子,你竟然滥用职权,偷看学生档案!那么多学生档案你不去看,偏偏偷看我的,你安的是什么心?”

周胖子对苏雅颇忌惮,马上挤出笑脸说:“苏雅同学,你误会了。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学校要统计各方面有专长的人才,毕业后好向有关单位推荐。你是我校第一才女,排在统计表的榜首。当时你不在,时间又急促,没办法,我才请示学生科的领导,调出你的档案填写。你看,我这人,一忙起来就忘记和你说了……”

“得,这事以后再说!我问你,能不能把苏舒撤掉,换别人来演出?”

周胖子的笑脸马上变成了苦瓜脸:“本来,这只是小事,只是……只是,你来晚了,学生会的委员们都表决了。我如果强行换人,众怒难犯,怕闹出什么事端来!再说了,你妹妹苏舒在跳舞方面非常有天赋,她本人也强烈要求,是演出的最好人选。”

苏雅的心沉了下来。她知道,周胖子虽然嬉皮笑脸,但他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看来,只能想办法去劝苏舒了。无论如何,她都不愿苏舒以身犯险。

苏雅闷闷不乐地走出活动中心,沿着校园小径往回走。经过附属医院时,她看到了新室友凌雁玉。

凌雁玉的情绪看上去比她还糟糕,肩膀微微颤动,似乎刚刚哭泣过。

苏雅本不想理她,可看到她身边的李忧尘,还是走了过去。

李忧尘是附属医院的脑科医生,曾经医治过苏舒。他还告诉苏雅,苏舒的精神病具有家族遗传的特征,苏雅如果太压抑,也有可能会出现一些精神疾病症状。

“嗨!李医师!”苏雅看了看犹有泪痕的凌雁玉,“你们怎么样了?吵架了?”

李忧尘的脸绷得紧紧的,给人的感觉是仿佛拉满了弦的弓,紧张压抑。

“我们没吵架。”李忧尘是个聪明人,一看苏雅的眼神,就知道她误会了。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亲表妹,凌雁玉,我亲姑姑的女儿。这是我朋友苏雅。”

凌雁玉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大表哥,不用你介绍,我和苏雅同学住在同一间寝室。”

“同一间寝室?你也住进了441女生寝室?”李忧尘对441女生寝室的事略有耳闻。

“嗯。”

“你真是淘气!”李忧尘摇摇头,笑着对苏雅说,“以后,看在苏舒的分上,还请你多多关照。”

“一定。”苏雅很认真地回答,“凌雁玉,你刚才哭什么?是不是被人欺负?告诉我,我保证帮你出口恶气。”

“苏雅,我没事。刚才我一个要好的朋友死了,我有些伤心。”

“朋友死了?是今天早上死的吗?”

“是的。”想起柳月琪,凌雁玉的心就像碎了般。

苏雅问:“她是怎么死的?”

凌雁玉的脸上出现几丝惊恐:“她……她是冷死的。”

“冷死的?”苏雅抬头看了看天空,烈日如火,炽热的阳光照射在皮肤上有灼伤的感觉。

“这么热的天,你朋友竟然是冷死的?”

凌雁玉赌气般地指着李忧尘:“你问他!我朋友就是他治死的!”

李忧尘自嘲似的摇了摇头:“不是我治死的,我还没治,她就死了!”

“那她真是冷死的?”

“千真万确!”

看着苏雅狐疑的眼神,李忧尘叹了口气:“这件事,说来也怪。这么热的天气,可她的朋友真的是冷死的。这种事情,用西医很难解释。如果用中医来说的话,就是气血不足,阳虚内寒,除了疾病和激素影响外,还有贫血、血液循环障碍等原因,绝大多数是在寒冷的秋冬季在老年人身上发生。问题是,现在是仲秋,她的朋友又是年轻女子,按理说不可能会发冷,更不可能活活被冷死。”

苏雅相信李忧尘的医术,如果连他都解释不了,凌雁玉朋友的死肯定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隐情。但现在,她没精力去研究这个。

“李医师,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如果我精神过于紧张,就会偶尔产生幻觉,对不对?”

李忧尘笑了笑:“苏雅,你不必担心。其实,所有的人精神紧张时,都有可能产生幻觉的。我以前觉得你太孤傲压抑,心理容易出问题。自从你妹妹好了后,你的心态好了许多,应该没事的。”

“嗯。有一次,我听到手机里传来丁恩河的声音,应该是幻觉。可是,我刚才在音乐厅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到现在也不清楚是不是幻听。”

李忧尘详细询问苏雅当时的情景,思考了很久,他才犹豫着说:“苏雅,由于我不在现场,所以不能完全肯定。幻听一般能让患者感觉到恐怖、爱、恨等较强烈的情感,而你只是有些烦躁。声音又毫无规律,我个人觉得,也许那声音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你的幻听。”

“如果是真实存在的,为什么我身边、身前、身后的人都没有感觉到?”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忧尘猜测着说,“你也说过了,声音太小,也许他们听不到。或者,他们听到了,只是反应没你这么强烈罢了。”

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嗯,谢谢你,李医师。”

告别了李忧尘和凌雁玉后,苏雅来到了妹妹的寝室。还没走进寝室,远远地就听到了那首熟悉的钢琴曲——《少女的祈祷》。

寝室的客厅里,妹妹踏着节奏翩翩起舞,有一种动人的轻盈。是的,苏舒已经全身心地投入舞蹈之中,人舞合一,所有的美丽憧憬和梦想都在曼妙的舞姿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苏雅从来没看到过妹妹如此投入和虔诚。看来,这次妹妹是铁了心要参加歌舞剧《望夫》的演出,她根本就阻止不了。

她只希望,妹妹的排练和演出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可是,她却隐隐感到,那幕《望夫》的歌舞剧中隐藏着凄惨的剑光,凡是演出的人都将身陷其中、凶多吉少。

2006年10月6日,上午11点15分。医学院招待所附近。

秦雪曼疯狂地摇动小芹:“小芹,醒醒,别睡着!”

小芹艰难地睁开眼睛,迷惘地望着秦雪曼她们。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动也动不了,仿佛病入膏肓垂死的人。

秦雪曼很清楚,小芹只要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

“小芹,听我说!你睁着眼睛,别睡着!对自己说,一切都只是梦,一切都是假的,过会就会好起来!”秦雪曼真急了,一向冷静的她竟然有些语无伦次,“想想家里人,想想父母,想想兄弟姐妹,想想自己爱的人,不要放弃!尝试着让自己深呼吸,尝试着让自己动起来……”

看着身旁呆若木鸡的雅丽和芳芳,秦雪曼大声叫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想办法送她去医院!”

她们向路过的学生借了辆自行车,扶着小芹晃悠悠地推到了附属医院。一路上,秦雪曼喋喋不休,想方设法地集中小芹的注意力。

小芹被送进了急救室,急救工作还是由急救小敏失败的那位医生来负责。

秦雪曼和香草、雅丽、芳芳再次坐在了急救室外的长椅上。空气中依然飘浮着浓浓的消毒药水味,到处是咳嗽声和有气无力的病人。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恐惧、憎恨、迷惘的情绪。

大约半个小时后,医生擦着汗慌慌张张地走出来。

身为医生,早已见惯了生老病死,为什么这么慌张?

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女生们,她们赶紧围了上去。

“医生,小芹怎么样了?”

“小芹没事吧?”

“小芹好了没有?”

医生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我已经尽力了。”

香草勃然大怒:“你是什么医生?!医一个死一个!明明都只是小病,到了你手上,就进了鬼门关!你是怎么考上执业医师的?你还有没有一点医德?”

雅丽也跟着大骂起来,芳芳则低声地抽泣。

路过的病人和护士也围了过来。有的病人附和着香草指责医生,大骂医院又黑又毒,医德败坏,费用昂贵,没半点救死扶伤的精神。如果没有钱的话,只能等死。还不能死在医院里面,要抬到外面去死。

心怀不满的病人们个个以身说法,群情激奋。也不知谁叫了一句,开始有病人对医生动起手来。医院的保安人员跑过来了,却不敢乱动,只能护着医生。

护士们好声好气地劝解香草和雅丽,将她们拉往了休息室。其余的病人们无可奈何,便怏怏不乐地散了。

香草不肯善罢甘休,非要医生亲自来解释小芹的死因。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很快,脱下白大褂的医生就来到了休息室。

香草气势汹汹地问:“小芹是怎么死的?”

医生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说:“她和刚才那个女孩一样,都是死于心脏衰竭。”

天空中仿佛突然响起了雷声,震得女生们目瞪口呆。

香草一下子就蔫了。

同一天的时间里,小敏死于莫名其妙的心脏衰竭,紧接着小芹也死于莫名其妙的心脏衰竭,世间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一直抽泣的芳芳突然大叫起来:“血咒!一定是思婷的血咒!今天是她的头七,她回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秦雪曼大喝道:“什么血咒!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血咒!如果诅咒真的有用的话,那些贪官污吏、杀人凶手早就被咒死了!”

香草说:“可是,小敏和小芹都死于心脏衰竭,这怎么解释?”

秦雪曼沉吟着说:“或许,她们真正的死因是中毒,死于一种奇特的毒,死时呈现心脏衰竭症状。”

“那她们死前为什么叫着思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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