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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黩武穷兵终授首 苟安畏敌撤雄师 免费阅读

另一边,完颜长之已在狠狠地向赫连清云发动猛攻,丈许长的钢鞭打得呼呼风响,卷起了一团鞭影,赫连清云的身形都已在鞭影笼罩之下。赫连清云横剑护胸,斜斜削出,这一剑她倒是看得很准,攻中带守,意欲削去完颜长之的鞭头。可惜她力不从心,只听得“铮”的一声,她的青钢剑反而给钢鞭荡过一边,门户大开,完颜长之喝道:“撒手!倒下!”长鞭严似毒蛇吐信,唰的就向她脉门抽击下来。

堪堪就要打着,蓦地只见银光一闪,蓬莱魔女斜刺掠来,右手剑一招“横架金梁”,替赫连清云挡了这招。左手拂尘一卷,随即把鞭梢缠上,叫他不能左右摆动,伤及赫连清云。

赫连清云喘息稍定,平剑一拍,剑锋就沿着长鞭上削,也喝了一声:“撒手!”完颜长之急忙抽出长鞭,给她们迫得连退几步。

赫连清云低声说道:“多谢姐姐。”她见蓬莱魔女如此舍命救她,心中甚是感动,暗暗道了一声:“惭愧!我刚才还妒忌他们,她却对我毫无歧视。”

两人联手,稍稍胜过完颜长之,但她们还要对付四面八方围攻的武士,仍是不能突围,只杀得个难分难解。

这时东方已现出一片鱼肚白,天色快要亮了。长江上被焚毁的战船余火未熄,就似衬起半天红霞。完颜亮立在山头,远远望去,看见自己多年经营的水师毁于一炬,艨艟巨舰,沉没江心,不禁气沮神伤。蓦然间只见江心现出一条银练,微闻声响,一眨眼已是白浪滔天,潮声似是春雷乍响!摇撼山谷!

完颜亮心道:“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长江潮果是壮观,可惜我今番折了水师,已不能乘风破浪了。”他想起苏东坡这几句词,蓦地又想到前面两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看来竟似是为自己今日写照。他平生自负英雄盖世,思念及此,不觉更是神伤。

转眼曙光已现,朝阳初出,山下的景物看得比刚才又清楚些了。只见旌旗招展,人马奔驰,战场的情形似乎有点不对。陡然间只听得金鼓声惊天动地,完颜亮吓得慌了,自言自语道:“这是长江的怒潮,还是宋军擂起的进军鼓?”猛地喝道:“左右,还不快去报来!”

话声未了,只见尘土飞扬,有一小队军马已经冲上山来,这队人马既不是金国兵士,却也不是宋国服饰,穿的都是普通百姓的衣裳,似是“乌合之众”,但行动却极矫捷,来得也极凶猛。在最前头的竟是一个短发萧疏的老头子,挟着一根拐杖,似是跛了一足的模样。

这跛了一足的老头儿挟着拐杖,却比常人快了不知多少,只听得叮叮之声,宛如琵琶急奏,他每一下拐杖在地上一点,便即向前飞掠数丈,山上那么多精锐的御林军,竟是拦他不住。

蓬莱魔女大喜叫道:“爹爹!”原来来的正是她的父亲柳元宗。柳元宗选了一百名轻功了得武艺高强的好汉,在大混战之中避开敌人的主力,抄小道杀了到来。

公孙奇一见是柳元宗,吓得魂飞魄散,他几次吃了柳元宗的大亏,如今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如何还敢恋战,当下虚晃一招,转身便逃,武林天骄一击不中,已是追之不及。

完颜亮大怒道:“脓包,脓包,你们都是脓包!还不赶紧给我把这老头儿拿下!”回身又指着公孙奇骂道:“临阵私逃,亏你还敢自夸是南朝第一好汉!你还想做朕的郡马么?”公孙奇逃命要紧,只当听而不闻,心道:“这郡马做不做也罢。”有几个碍着去路的武士,还给他击倒了。

完颜亮空自大发脾气,他的手下却是无法阻拦柳元宗,更不用说将他“拿下”了。柳元宗挥舞铁拐,夭矫如龙,杀得围攻蓬莱魔女的那些武士纷纷躲避,完颜长之身为御林军的统领,只得拼命抵挡,柳元宗道:“好,咱们是老对手了,再来较量较量!”呼的一拐扫去,隐隐带着风雷之声,完颜长之使了一招“枯藤缠树”,长鞭卷着了铁拐。柳元宗大喝一声:“撒手!”只听得“逼卜”连声,那条精钢所打的长鞭,竟然当真便似枯藤一般寸寸断折。完颜长之自知不是对手,也只好不顾面子,转身便逃。

蓬莱魔女连忙问道:“爹爹,咱们的义军怎么样了?”柳元宗道:“虞将军的水师已经上岸,咱们的义军得到他们接应,也已突围了。”赫连清霞记挂着耶律元宜,问道:“山下战事如何?”柳元宗笑道:“你看,你的宜哥已经来啦!”

只听数千名士兵齐声呐喊:“休要放走了昏君!”耶律元宜带领前锋部队,一马当先,已经杀上山坡,那斗大的帅字旗在山顶也可以看得见了。金国的败军像潮水般涌上山来。

完颜亮见只是耶律元宜这支“叛军”杀来,还想下令叫完颜长之收集败兵,用御林军压阵,拼命抵挡。令还未下,只见前路指挥哈尔盖丢了盔甲,狼狈非常地逃了回来,顾不及行君臣之礼,气急败坏地叫道:“陛下,不好了,宋国大军已经渡江,向这里杀来了!”完颜长之道:“胜负兵家乃常事,陛下请移圣驾,回去重整旗鼓,卷土重来。”纠集伤亡过半的御林军,保护完颜亮且战且走。

耶律元宜大喝道:“昏君往哪里跑!”挺枪拍马,挥军追杀。

完颜亮吓得叠声说道:“快击聚兵鼓,召集援军速来救驾。”话犹未了,只听得山下杀声震天,都是叫道:“休要放走了完颜亮!”放眼望去,宋国的施旗已是在战场上到处临风招展。远处长江水面,也是千帆齐发,宋军正在陆续渡江。

完颜亮顿足叹道:“虞允文水师不满十万,怎的却有如此声势?定是你们诳报军情,叫朕低估了敌人了。咳,真是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可惜完颜亮到了身败名裂之际,还不懂义师无故,侵略必败的道理,不肯自责,尚要怪部下、怨苍天。其实宋军确是不满十万,此际已经渡江的且还只是三成。但金军舰队覆灭之后,已是士无斗志,宋国渡江军队虽少,但有各路义军配合,又有耶律元宜这支“叛军”内应,一旦杀过江来,声势便显得十分浩大,左军士无斗志,望风披靡。

完颜长之道:“陛下不用担忧,老臣愿保圣驾下山。”话犹未了,耶律元宜已经挥军赶至,打着宋国旌旗的军队,也已经杀上了半山。檀道雄喝道:“放箭!”他手下尚有几百名“神臂弓”射手,一声令下,强弓硬弩,纷纷向耶律元宜攒射,把他周围的将士,射倒了一排。

耶律元宜怒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还射!”他手下将士用的是普通弓箭,威力不如神臂弓,但一来士气旺盛,二来人数众多,个个争先,人人奋勇,千箭如蝗,还射过去,登时把“神臂弓”的气焰压下,完颜亮的神箭手被射杀了不过十多个,其余的不是弃弓而逃,便是不敢恋战,曳弓后退了。战场上决定胜负终归是要靠人,不是凭藉武器。

耶律元宜夺过了一把神臂弓,喝道:“完颜亮,你也领教领教我的箭法。看箭!”嗖、嗖、嗖三箭连珠射出,他膂力惊人,三枝箭都射到了完颜亮身前,可是都给完颜长之挥刀打落。

柳元宗一声不响,随手抬起几颗石子,就向完颜长之打去,他是以绝顶内功发出暗器,劲道比耶律元宜所发的神臂弓还要厉害,一轮石子,把完颜长之打得手忙脚乱,自顾不暇。

只听得弓如霹雳,箭似流星,耶律元宜“嗖”的又是一箭,这一箭正中完颜亮后心,登时将他跌下马来!

完颜长之大惊,正要跑去救驾。乱军中忽地钻出一个军官,喀嚓一声,手起刀落,就把完颜亮的脑袋斫了。

这一刀突如其来,谁也意想不到,待到完颜亮身旁的卫士如梦初醒,哗然大呼之时,那人已取了完颜亮的首级,上马疾驰去了。完颜长之听得卫士的呐喊,方始发觉,吓得心胆俱裂,慌忙取过两枝长矛,向那人后心掷去,那人头也不回,反而噼啪两刀,把两枝长矛全都打落。完颜亮一死,一向军纪森严的御林军亦已溃不成军,战场上人仰马翻,抛戈弃甲,那人早已消失在乱军之中,不知去向,完颜长之哪里还能找得着他?

耶律元宜又是诧异,又是惋惜,说道:“这人不知是谁,身手如此了得。只可惜我不能亲手割下完颜亮的首级,却给他取去了。”赫连清霞笑道:“宜哥,是你把这昏君射杀的,你已经雪了国恨家仇,也应该满意了。”

这时已是天色大白,一轮红日从云层中现了出来,驱散了满天云雾,照明了大地山河。朝阳之下,金鼓声中,只见一个斗大的“虞”字帅旗,迎风招展,原来正是虞允文亲自率领宋国的前锋杀到,与耶律元宜的辽军,柳元宗的义军,三方面的队伍都在山头会合了。

蓬莱魔女大喜,便与父亲一同上前,与虞允文相见,虞允文得知完颜亮已死,遂传下将令,暂在山顶扎营,待两岸大军渡江之后,再清扫战场。要知此时双方兵力,金军还是数倍于宋军,倘若穷追,难免困兽之斗。罪魁祸首,只是完颜亮一人,完颜亮已死,自可网开一面。

宋军虽然没有穷追,金国溃军自相践踏,死伤亦是不少。虞允文立马山头,扬鞭叹道:“逆亮大言炎炎,要想投鞭断流。如今兵未渡江,已是身首异处。可为穷兵黩武者戒!”

这一战虞允文以文人督师,以少胜多,建立了使敌军“樯橹灰飞烟灭”的奇功,足可与周郎赤壁之战比美。而击败侵略,保卫国家,这一战的意义更大,又远非赤壁之战可比了。后来南宋词人张孝祥(于湖)有一首“水调歌头”,写采石矶之战,赞虞允文道:“雪洗虏尘静,风约楚云留。何人为写悲壮?吹角古城楼。湖海平生豪气,关塞如今风景,剪烛看吴钩。剩喜燃犀处,骇浪与天浮。忆当年,周与谢,富春秋。小乔初嫁,香囊未解,勋业故优游。赤壁矶头落照,淝水桥边衰草,渺渺唤人愁。我欲乘风去,击揖誓中流。”

此词写宋军大捷,“雪洗虏尘”之后,凯歌高奏、笑看吴钩的场景与豪情。词中把虞允文比作赤壁破曹的周瑜,淝水歼秦的谢玄,而勋业尤有过之。尽管“矶头落照”,“桥边衰草”,古人已成陈迹,但他们以弱胜强的抗敌精神还在鼓舞着今人。词雄意深,不愧是一首传诵千古的名作。

闲话表过。且说虞允文与柳元宗父女见过之后,耶律元宜等人也来相见。虞允文知道完颜亮是给耶律元宜射杀的,大为欣慰,奖饰有加。耶律元宜道:“金主无道,四海同仇,岂只宋辽两国之人恨之切骨,即金国治下的有识之士,也是要矢志推翻暴君的。这次我能够射杀完颜亮,得一位金国好友的帮助很多,此人见识超卓,文武全才,元帅可想见见他么?”

虞允文大喜道:“有这样的人,如何不见?他在哪里?”耶律元宜道:“就在此地。檀师兄,檀师兄,请过来。”连叫数声,不见回答。

耶律元宜道:“奇怪,刚才还和我一起的,却去了哪里了?”叫人分头去找,不一会,赫连清霞回来报道:“有人看见他已下山去了。”耶律元宜怔了一怔,道:“下山去了?怎么和我也不先说一声?”赫连清霞道:“他连他的姐姐和我的姐姐都没有告诉,就一个人悄悄走了。”

原来武林天骄在完颜亮被杀之后,心中一片茫然,说不出来是欢喜还是悲伤,或者是既有欢喜也有悲伤。暴君受诛,他平生志愿既达,自是欢喜;但眼看着战场上金国大军人仰马翻,自相践踏,伤亡遍野的惨败景象,又禁不住心头作痛,泪眼模糊,想道:“完颜亮穷兵黩武,固是罪有应得,但可叹的是吾民何辜,被他连累,亦受此茶毒!”要知他毕竟还是金国的贵族,虽然推翻暴君是他的志愿,但在本国大败之后,他还怎能有什么心情与对方的主帅相见,饮宋国的庆功酒,听宋军欢奏凯歌?

另一方面,他也为了私情烦恼。他是个聪明人,蓬莱魔女的心事虽然没有向他表白,他也已经知道了。而赫连清云对他的一片情意,经过他姐姐的点破,他也已经明白了。心中想道:“柳清瑶与华谷涵本来应该是一对的,我也早已向华谷涵许了诺,让他赢这局棋了的,那么还何必插足其间?还何必令柳清瑶为难,要她开口和我来说?”

但他对蓬莱魔女倾心已久,如今虽然决定退出情场,心中总还不免隐隐有所伤感,又自想道:“清云虽然对我有情,她也是一个女中豪杰,但我此时却哪有心情再谈儿女之事?”国有怆怀,私情招恼,武林天骄不觉意冷心灰,情思惘惘,不但不想见虞允文,连蓬莱魔女与赫连清云都不想再见了。于是遂一声不响,悄然而行。

虞允文叹息道:“可惜如此英雄,竟是无缘相见,不过两国干戈未息,他是金人,处境亦是为难,也不必强求相见了。”

慧寂神尼道:“二妹,我和你去寻他。”赫连清云脸上晕红,低声应道:“是。”便向众人告辞。珊瑚也跟着师父走了。

武林天骄不辞而别,蓬莱魔女也不禁有点黯然,心中暗暗为赫连清云祝福,“但愿他们师兄妹能结连理,不要再生枝节了。”

俗语云“兵败如山倒”,当真是一点不假。金国的百万大军,在长江北岸布防,绵延数十里,水师虽然覆灭,损失还未到一成。但完颜亮一死,这消息便似插上了翅膀似的,不到半天工夫,已是传遍军中。百万大军,全线溃退,直属的长官都约束不住,士兵们有自相践踏、冤枉死掉的,有趁机逃亡,自寻活路的。到得傍晚时分,沿岸三十里之内已无敌踪。南岸的宋军除了留守的队伍之外,也都过了长江,与北岸的各路义军会合。

虞允文一面整顿队伍,一面羽书告捷,并请求朝廷派兵增援。要知他们几部份的兵力合起来也不过十多万人,这点兵力,若要大举北伐,恢复中原,还嫌不够。

金国的军队退到五十里之外,阵脚才稍为稳定下来。百万大军,伤亡逃散的占了半数,但剩下来的也还有四五十万之多。

虞允文援军未到,只能逐步推进。完颜长之在金军中颇有威望,檀道雄又是个老将,处事稳重,以新败之余,不堪再战,遂下令坚守。一连六七天,双方仅是有些小接触,但宋军也继续向前推进了数十里。

再过几天,消息传来,金国已立完颜亮的兄弟完颜雍(即金世宗)做皇帝,并派出一支二十万人的援军,赶来协助完颜长之,图谋反攻。敌方已有增援消息,虞允文的求援奏折,却还未能回报。不过,援军虽然未来,老百姓来投军的却是日渐增多。

这一日蓬莱魔女以义军首领的身份,正在虞允文帐中议事,大家都为援军久无消息而焦心,忽见中军进帐报道:“钦差大人到!”虞允文大喜,连忙摆设香案,恭迎钦差,跪接圣旨。

圣旨,虞允文不觉面如上色,原来这首圣旨,是要他立即退兵,恢复原来状态,仍然与金国划江而治的。圣旨大大褒奖了虞允文,但退兵的命令,却非常严峻,限他三日之内,撤过长江。

虞允文说道:“如今正是千载一时之机,趁此一举恢复中原,如何可以退兵?”饮差笑道:“这是皇上的旨意,朝廷大臣也多认为是圣虑周详的明智决定。将军理宜遵奉,不可孤行!”

虞允文愤然说道:“恕我愚昧,实是未明圣上退兵之意。不知大人可肯见告,开我茅塞否?”

这钦差与虞允文同是一榜出身的进士,颇有私交,当下笑道:“虞将军,我老实对你说吧,你是想恢复中原,救民水火,皇上却怕招惹强敌,只想保他半壁河山。皇上认为你的采石矶之捷,只是一时侥幸,倘再贪功,深入敌国,一旦全军覆没,如何是好?不如现在便即退兵,以长江作为天堑,可保江山。金虏水师已经覆灭,大败之后,料他也不敢再来渡江攻我,至少咱们的偏安之局,是可以无忧了。”

虞允文道:“现在士气民心两皆可用,只要朝廷大举增援,乘胜追击,直捣黄龙亦非难事!怎见得就一定败给敌人?但若错失时机,恢复中原就无望了。偏安之局,保得一时,保不得长久!”

钦差道:“你说得有理,但和我说可没有用。皇上限你三日之内退兵,你回朝之后,再和皇上说吧。”

虞允文叹了口气,不再言语。送走钦差之后,蓬莱魔女从屏风后面出来,虞允文苦笑说道:“你都听见了么?这次得你们义军之助极大,可惜我却要辜负你们的期望了。”

蓬莱魔女气愤填胸,道:“将军,咱们不要朝廷增援,也未必就不能战胜敌人。这几天来,老百姓来投军的,不是一天多过一天么?中原父老,盼望祖国旌旗,如大旱之望云霓,旌旗所指,义军定然闻风景从,要人有人,要粮有粮!”

虞允文苦笑道:“我岂能违抗圣旨?”

蓬莱魔女道:“岳少保(飞)前车可鉴,元帅不怕重演,‘风波亭’的悲剧么?”

虞允文道:“岳少保当年尚不敢抗旨,何况于我?如今朝中已无秦桧,风波亭的冤狱料想是不会有了。即使有,我是大宋忠臣,也只有听从皇上的旨意,怎可妄图逃避。”要知虞允文虽然是个文武全才、胆识俱备的名将,但毕竟也还是个封建皇朝的进士,“忠君”的观念,岳飞不能打破,虞允文也是不能打破。

蓬莱魔女知道劝他不转,只好回去说与义军的各路首领知道,商量今后的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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