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两节课，杨帆便将去图书馆的时间放在了下午。

刚出寝室，陈老头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位老人家极少给自己打电话，通常都是由其孙女转述，不知这次是什么事情，竟然劳动他老人家亲自出马。

电话响了快半分钟，杨帆才摁下接通键，还没来得及先打招呼，那边就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喂，小杨吧，我是牛德志，还记不记得我这个老头子？”

“牛老倔？”

杨帆记忆力很好，一下就想起了那次与陈老头儿在一起的那个老人，年过花甲，身体看着却孔武有力，浓眉大眼，身上有一股极强的威煞之气，不到其跟前就能嗅到那股浓浓的军人味。

当时这老人家手中挥舞着几张刻印着“米饭”“鱼肉”图形的小塑料片，正神色飞扬地跟老陈一起回忆那段朴实却又辉煌的岁月。

杨帆听得很有兴趣，第一次真正看见“粮票”“菜票”这些东西，追随老人的记忆，杨帆也体会了一把计划供应的岁月。

“记得，你是牛大爷！”杨帆回复道。

“哈哈哈。”那边传来一阵爽快的笑声，显然牛大爷这个称呼让对方很痛快。

能不痛快么？以后见到杨帆，牛大爷什么都不用说，见面就一句：“我是你大爷！”，杨帆找谁说理去，这称呼不正是杨帆喊的么？我又没占你便宜。

更痛快的是，姓“牛”啊~

牛、牛市、牛股，炒股之人哪个不喜欢？

所以牛大爷很开心，这称呼好啊，透着一股牛味，意味着自己的股会涨，十分讨彩。

“好！你这小子我看得上眼！”牛大爷对杨帆顿生亲近。

杨帆却似乎不怎么愿意和不熟悉的人交流，也不知道自己和对方就见了一面，哪里就让对方看上眼了。

淡淡回应了一句：“那个……牛大爷，请问下，您有什么事情？”

牛德志微微一愣，旋即便想到自己可能太热情了点，对方有点不适应，故正了正色，回应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看到老陈的那个富春通信涨得太厉害，想让你帮我老头子也找一个这样的。”

话一说完，牛德志就有点后悔，自己几十年的老股民了，深知“牛股要捂”，可最近一看到陈秃子那得意洋洋，嘚瑟不停的样子，牛德志心里就很不爽快。

心里不爽快，牛德志便突然奇想，想让杨帆也帮自己找一个这样的，然后用“老子的股不比你差”之类的话狠狠回击那个老东西。

可真打完电话，牛德志却有点赧然惭愧了，自己一把年纪还玩这种小儿斗气之事，给小后辈凭添麻烦不说，还坏了自己心境。

炒股，炒的其实是心态和时间，这心乱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故而，牛德志说完后立马又接了一句：“算了，老头子考虑不周，收回刚才的话，还是请小杨你帮我看看包钢股份。”

杨帆有点小发懵，这老头挺自来熟啊，我没义务要给你解股吧？

正想婉言拒绝，突然想起这老人通过陈老头儿的电话打过来，且上次俩人又在一起畅谈缅怀曾经的岁月，俩人关系必定深厚。

还是卖陈老头一个面子吧，这个牛老倔给自己印象也还不错。脑袋里回想了一下包子最近的走势，杨帆心里就有了点底，开口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