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逆光站在门口,宋宇楠看不清他的长相,但知道对方一定是敌非友。
她借着昏暗的光线,随手拿起地上一根铁棒。
这时,对方直直的朝她走过来,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戾气。
宋宇楠感到恐惧至极,看现实又不容许她有丁点的怯懦和退却。她拖着铁棒,朝着那人走过去。
距离不断缩短,她用尽力气大喊一声举起了铁棒,打在了对方曲起的手臂上,然而对方和强壮,仍旧稳稳的站在那儿。
宋宇楠再次抡起铁棒,却还没落下去就被男人夺走了。
“当啷”一声铁棒不知道被甩到了哪里,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宋宇楠倒吸着冷气浑身发抖,对方太强悍,她根本就不是对手。
男人突然一把攥着了她的胳膊,她疼的头发跟都竖起来了,她最恐惧和急迫的时候,在男人的手背上使劲儿咬了一口,不曾想这一招居然奏效了。
男人的手猛地松了一些,当即闷哼一声跪在地上。
宋宇楠拖着虚弱的身体进最大努力向着那片光跑去。
刚刚被宋宇楠踢倒的男人突然大喊了一句,“抓住她。”
宋宇楠刚跑到甲板上,侧后就多了好几个身高马大的男人。
几个男人以半包围式向她逼近,她被逼到船舷边上。
狰狞阴冷的笑声灌进她的耳朵,她虚弱的神经饱受折磨。
往前只能跳海了,往后就是再被这些人绑起来,将被他们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海上再次刮起了大风,她的长发在月光下翻飞,以最决绝的姿态。
宋宇楠面对着几个面目狰狞冷漠的陌生男人,没有哀求,没有嘶吼,突然转身纵深跳进黑漆漆的海水里。
船上的几个男人一阵茫然的面面相觑,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宋宇楠是真的跳进海水里了,不约而同的都跑到船边向下巴望。
船下是不断翻涌的黑色巨浪,哪里还找的到她半点影子?
宋宇楠沉在冰冷的海水里,没有力气挣扎,也没有办法呼吸。
她就一直沉,一直沉,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一般迅速的闪过她这些年受过的委屈,以及遭受过的打击。那一刻,她心里想的是,如果老天再给她一次活着的机会,她一定要狠狠地报复。
最后,她连想那些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渐渐地出现一片白光,白光里浮现一张温柔美丽的脸庞。
这张脸她曾好多次梦见过世,是她的妈妈。
“妈……妈……”
她朝那片光伸出手,眼皮却重重的再也支撑不住了……
……
“啊——”牧决然在一声痛苦的嘶吼中痛苦的醒来,惨白的俊脸上冷汗密布。
“决然哥。”趴在他床边睡着的石舒舒猛地被惊醒,紧张的看着他,“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牧决然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雪白的墙角,他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看到一个女人纵身跳向深黑色的海水,他努力伸手要抓住她,可只抓到了她几根发丝。梦里她的眼睛是血红了色,充满了悲伤和还有……仇恨!
“决然哥?”
石舒舒叫了他几声,见他一直没什么反应,于是连忙出去叫医生。
牧决然一双犀利冰冷的眼睛盯着眼前众人,充满了防备和抵触。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他略微有些紧张的问。
医生和石舒舒很快就发现,牧决然的记忆这一块好像出现了问题。
医生之间面面相觑,须臾之后,一个资格比较老的医师俯下身来,竖起一根手指,放缓了语气小心翼翼的问牧决然,“牧总,这是几?”
牧决然紧抿着薄唇不语。
医生似是有些不甘心,又指着石舒舒问牧决然,“那您还记得她吗?”
牧决然凉凉的盯着石舒舒,眉心轻皱,摇了摇头。
医生们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脑部受创的病人,是有可能丧失全部或者部分记忆的,可找牧决然目前的情况来看,很不乐观。
石舒舒跟医生们到病房外面去。
“医生,决然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石舒舒问。
医生说,“初步判断是因为头部在车祸中受到撞击后丧失了部分记忆。”
石舒舒眸光微闪,嘴唇嗫嚅了两下,才难以置信的问,“真的……失忆了?”
医生沉吟着点头,“虽然还要做进一步更明确的检查,但是牧总就目前来看很不客观,至于能否恢复记忆,就只能等奇迹了。医学上没有针对失忆症的专利技术,我们也无能为力。”
石舒舒听完沉默半晌,医生以为她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太难过了。
“石小姐,还请您乐观一些,失忆症虽然没绝对有效的治疗方案,但是随着病人头部创伤慢慢好转,关于从前的记忆说不定也会慢慢恢复。”医生说。
石舒舒扯了扯嘴角,“谢谢你医生,我没事。”
医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其实,石舒舒恐怕是最不想牧决然恢复记忆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