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她这也没什么太大错误，要不你……”“不可能，想都不要想。”於歌直接否决。他太清楚赵寅成接下来会说什么了，这货待人一向实诚心善，跑不了是让自己好好劝劝孙艺珍之类的。“别，哥，我和你说啊，是这么回事，艺珍吧，她虽说是科班出身，但是演技这块儿确实一直……”“叮铃铃铃，叮铃铃铃，叮铃铃玲玲……”於歌兜里的手机响起来，还带着振动，把他震的是大腿一阵发麻。拿出来以后看到是柳河老师。“寅成，稍等一下啊。”赵寅成看到时柳河的电话，知道轻重，立马顿住，没继续往下说。於歌拿起电话接起来，本来因为刚刚那事儿皱着的眉头，在说了几句嗯嗯啊啊之后，缓缓舒展开来，聊了会儿甚至嘴角还有上扬的姿态。“嗯嗯。”“好，没问题。”“明天应该问题不大，可以。”“行，拜拜。”……说了几句以后於歌挂掉了电话，嘴角也不像刚刚那样下沉，一脸的郁闷也不复存在，挺轻快的语气。“明天筹备开机事项。”於歌说完怕赵寅成没反应来，补充道，“我和柳河老师准备拍的那部电影。”赵寅成眼睛都亮了。“好事儿啊。”一拍大腿，刚刚孙艺珍那事儿都忘了，“男主定了没？”於歌又变回苦着眉头的状态。“好像都面试完了，我都不知道是谁，一个也不知道。”“公司也没给我安排，我都没面试，行程太多了。”“不能吧，这戏还是你们那公司投资的来着。”“郑老师可能对你有啥别的打算。”於歌怕赵寅成误会。“这我倒不是很清楚，反正《爱有天意》这段剧情拍完，我还要去《射星》那边儿……”赵寅成说着说着突然抽了抽鼻子。“对了，艺珍！”“哥，你先劝劝她，刚刚那算干嘛啊。”“啊，对对对。”於歌也想起来这茬了，“不过我说真的，艺珍她有底子，有一张好底子，老那么着个演法儿，不是这么回事你知道吧。”“这话你跟她说，别跟我说，你要是敢这么挂智贤姐我才服。”赵寅成说着话竖起来根大拇指。“去，你借我十个胆子的。”於歌提起来全智贤就没忍住翻了白眼，对赵寅成这货嘲讽值满分。说完起身，拿包烟找到在树底下打着把伞的孙艺珍。还真有点儿小尴尬是什么情况。於歌摸摸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左脸一个为字儿，右脸一个难字儿，赵寅成看在一边儿，推搡他往前赶紧说话。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艺，艺珍啊。”於歌都快结巴了，“你也别生气，刚刚我不是想为难你，就是，就是吧，刚刚实在是。”“实在是没忍住，不是奔着挂你来的，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孙艺珍打把黑伞，板着个脸没给於歌好脸色。於歌见状，畏畏缩缩的掏出来烟。“要不，先抽根烟？”“噗嗤。”说了那么多都没啥效果，这句话不知道怎么着就戳中了孙艺珍的点，让她直接乐了出来。“大哥，你跟我玩儿一笑泯恩仇呢。”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嘚逼呵的乐起来。於歌见孙艺珍笑，也笑起来，说话也敞亮了，“诶呀，你也别生气，主要是，你真的有个好底子你知道吧，你完全可以做到更好，而不仅仅是凭借那些模式化的东西。”“你看，你一笑一哭，眼睛就跟弯月牙似的，好看的紧，谁都喜欢，但是抛掉这些，你的眼神，它着实有点儿空，这个以前我也想说来着。”“面部五官情绪管理太重要了，尤其是眼睛，会说话的眼睛能讲出来太多东西，你不能把它放在一边儿不要它了啊，所以刚刚就是，可能有点儿倔，想要你能表达那个效果。”孙艺珍听了半天，其实打心眼儿里也有点儿不服气儿。“可那也不是一天能练出来的啊。”“是是是，这么说是对的，所以以后如果可以训练，你肯定着重面部表情管理先练习，这回是我着急非犟了，你别放心上，好不好。”语气中也挺诚恳的。孙艺珍自然分的清楚好坏，对她好的也愿意记下来，听完於歌这趟，加上刚刚那么一笑，气儿就顺下去大半。要是郭在容导演这么挂她，其实她也没脾气，顶多委屈点儿，可和於歌这么熟，也不分跟谁俩的，拍的时候连挂，委屈是必然的。“那，那也不行。”说完孙艺珍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太丢人了。”“我一点儿也不帅了。”这会儿的她感觉好像没脸见人，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样。“你还不帅，你最帅了，来，咱们再来一遍，你总结下前几次的人物心里状态，尹梓希那种慌不择路，眼睛躲闪，不知道放在哪儿的状态，不要乱晃眼珠，那样会飘，让神沉下去。”“怎么样，好不，来试试？”孙艺珍这才是真听进去了，乖乖的点了点头。於歌展开笑颜，“行，那咱们准备开拍。”对赵寅成又说了句，“你也快去准备准备了。”人一生啊，最幸福的事就在这里，能做上自己喜欢做的事儿，看取景器的时候可以正大光明的抽烟，调教一个演员听进去自己的话。就很美妙了嘛。……孙艺珍的状态调整过来以后好很多，果真没有出现像刚刚於歌一直强调着的问题，更为重要的是，能把那种慌不择路的感觉展现出来。“我，我还要去图书馆，我先走了。”尹梓希红着个脸，说完就要起身。“还下着雨呢，你怎么去啊。”赵寅成处在画面虚焦点，正面镜头留给尹梓希，此刻他的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诧异。还伸手叫停了一下。孙艺珍低下头，手摆弄上自己的衣角，“我就每跑到一个建筑屋檐下，等一等，就好了。”“那我送你好了。”赵寅成走向正焦点的位置，高大的身影一下占据了半个屏幕和尹梓希的内心。“用我自制的雨伞。”说完把外套脱下来，撑在两个人身上。“走。”“咔。”於歌露出来笑容，这回可是心满意足的叫了停。“ok，下一镜。”“摄影组大哥，金大哥，准备稳定设备仪，跟拍。”於歌强调的稳定设备自然是固定摄影机的，而不是指的小斯坦尼康那种，毕竟从这部电影上来讲，可能不太允许玩儿晃镜头这种骚操作。最爱用小斯坦尼康来拍摄摇晃镜头的，他所认知的人里，非娄烨莫属了，那种镜头摇晃纪实感，娄烨着实玩儿的是炉火纯青的，和墨镜王最爱表达的抽帧摄影相较起来，各有各的骚，表达出来的是不同镜头，却又殊途同归的有相同效果。那种东西少碰，人家玩儿是有自己含义在里边儿的，於歌现在只需要规规矩矩的拍就行了。就好比你不懂法国新浪潮，你就永远不知道巴赞公民凯恩里的长镜头意味着什么。那是一种革命胜利的象征啊。於歌拍的时候就规规矩矩的，没整什么幺蛾子。一上午拍完了尹梓希和李尚民树下相遇躲雨的剧情。中午吃完盒饭，把赵寅成和孙艺珍晾一边儿，於歌找摄影组的金大哥，也就是摄影组长，跟他又确定了一遍起来下午的机位。
这种满满的充实感，
下午拍戏很意外，相当的意外，拍的是尹梓希在知道那天李尚民其实有伞后，却把伞丢在便利店跑去树下找尹梓希，特别感动，不打伞的一路淋雨去演艺厅表白。
很神奇，相当神奇。
在孙艺珍淋雨跑去演艺厅的路上，遇到了军训的两队教官。
拍的时候，那两队教官正在跑步的，本身镜头对准了孙艺珍，谁也没想到孙艺珍路过他们的时候，啪的跟他们敬了个礼，同时笑的异常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