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愿意!”小沙弥抬头应声,稚嫩的脸庞挂满了泪珠,使人心碎。
苏峥低头不语,他内心虽然深有触动,但此时此际,实在不是他开口的时机。
于小沙弥而言,他不过是对方长久岁月中一粒沙尘,连过客都算不上,千言万语都不敌那红烛一句“你愿意吗?”。
他又何必多言!
红烛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那团血珠再次开始轻颤,内蕴的彩光开始停止流转,向外界释放起了光明。
那是红光,彩光透过血珠便转化成了一片红色神光,妖冶而炙热。
苏峥察觉到不对,本来这古殿还有残阵,可以保护他不再受外界烛龙尸骨带来的高温侵袭。
但现在那股高温又来了,短短片刻间,他就感觉到如被烈火炙烤,整个身体都仿佛要自燃起来了。
他心中郁闷,你们走就走吧,用不着把我也带上吧!
与红烛他们比较,他就如同初升的朝阳,还未绽放应有的光辉,不想就这么于人间蒸发。
“喝!”他大喝,竭力释放神光护体,但效果甚微,那红光暗蕴道则,不是而今的他可以抵抗的。
噗噗噗!
温度越发高了,他身体开始干裂,之前未愈合的伤口开始喷血,喷出的血液还未落地就在半空被蒸发了。
“啊!”苏峥痛呼,感觉身体如同要爆裂了一般,身上不断有干燥的老皮在脱落。
“放过他吧!”一旁的小沙弥开口,为苏峥求情,自身已经开始燃烧起来。
但那血珠无回应,红光依旧,在炙烤苏峥的身躯。
噗噗噗~
苏峥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多处开始爆裂喷血,即将殒命。
咻!
突然,一枚圆环从虚空中窜出,它锈迹斑斑,极速旋转,发出道道刺眼金光,直接将那枚血珠框在了里面。
铛铛铛!
那血珠似有不甘,在圆环内激烈颤动,撞出阵阵金属颤音,但终究是不敌,最终被压制住,一动不动了。
同时,空气中的红光也开始消退,如潮水般退到了血珠内。
“嗬嗬~嗬嗬~”苏峥跪地,大口喘息,肉身巨痛,几乎要晕倒在地。
噼啪!
有灼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勉强抬眼看去,发现小沙弥正身处烈火中,不见痛苦神色,正面带微笑看着他。
“傻和尚!”苏峥低骂,双手颤抖的取出仅剩的一点水源,踉跄起步,来到小沙弥身边,从他光头上往下浇去。
“咕噜!”见小沙弥身上的火焰熄灭,他意犹未尽的吞下最后一口水,然后噗通一声,直接仰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玄一?”血珠被框在圆环内,再次出声道。
“红烛,对不起,我想起来了,我还有愿未完成!”小沙弥全身焦黑,几乎不见皮肉,他轻喘一口气,勉强抬头回答。
“得道极致长生吗?”血珠轻颤,语气中第一次有波动,似轻蔑,也有不甘。
“你知道的!”小沙弥低头,不再看它。
“我知道,我等你来!”血珠轻颤,再无情绪掺杂,内部最后一丝彩光泯灭,归于沉寂。
古殿青石铸,与金玉神料相比终究是不一样,它寄托了太多的哀与怯,埋葬在小沙弥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