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另外就是有一个女人，她曾深深蛰疼了我的心，她是我心中最大的伤疤。

其实我们在读书时代，因为成绩好考到外地读书，在家乡农村的形象应是比较高大。曾经被某个或一些女孩子喜欢过。她们的出发点，可能单单只是对学习上佼佼者的倾慕，对文化人的崇拜吧。我也因为成绩关系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本镇有一个猪棕厂，在街道东边的桦树林中。和我学习上旗鼓相当的同学小林是厂长的儿子，厂是他家办的。我和他的关系一直很融洽，所以常去他家玩。

可能是学习好的缘故，因为我们俩三年中一直是班上前几名，多数时候我比小林还要略胜一筹，所以他家人也比较尊重我。厂的规模比较大，厂房围了一大圈子，在这里上班的女工有一百人之多。还有一些是他的亲戚，在厂里打杂。

在这种环境中，他宛然是个尊贵的小少爷。我也因这层关系，在他家坐着就很有优势感。吃饭的时候，他们一家和我坐在客厅里吃，客厅门正对着食堂。打杂的亲戚们坐在食堂里吃，那些女工们只有拿了饭菜，从门口一撇，到工作的地方去吃。小林人长的帅气，但比较腼腆。他说平时基本不和那些女工打交道。

上班后，当我穿着一身制服和小林坐在客厅里高谈阔论的时候，上午蒸饭或中午拿饭的点，那些美丑混杂的女孩，因为好奇，十有八九扭头观望我们，有的还报以嫣然一笑。小林也一一点头致意，而我恰好可以偷窥她们的脸。院校里女生稀少，四年下来，几乎没有接触，正好在这里可以一饱眼福。

莲姑喜欢穿件粉红色的衣服，系着绿色的围裙，后面头发挽起，梳着云鬓，给人一种青春高贵的印象。后脑勺的发髻和洁白的外耳廊，脖子，后腮构成一幅动的人图画。每当她背对着我们的时候，侧耳听着我们谈话的内容，睫毛一动一动的。我们也无非就是故作文雅，谈些文学与历史方面的话题。她在厂里是做成品的。

这是厂里最难的一道工序，因此，收入略高于其他的工种。厂里的活大至有捡毛、清洁、梳毛、成品几种，她显得比较特殊。开始来时，我总觉得她很矜持，对着我和小林在夸夸其谈的这种情景，她只是小嘴一撅，显得不屑一顾。

绝不像其他女孩那样，故意多停留一会，或摞一下头发，故作媚态。而我偏对她感兴趣。终于有一天，我先死盯着她看，当她扭过身去后，我便大声向小林夸耀她的容颜。她此时却哼了一声，快步向前走，我急忙跟出去，发现她捂着嘴巴在得意地边笑边跑。

后来，有一天，我从镇上买东西回去。走到半路下起了大雨，来之前我没带伞，眼看就要被淋成落汤鸡。记得读初二时，有一次，也如这天的情形。当过一座桥时，偏偏看到心目中的情人，隔壁班那个靓丽的女孩，手撑把伞正款款从桥的那一头走来。

我当时是很想和她同撑一把伞的，但我的样子狼狈极了，根本没有勇气和她打个招呼，终于默默地走过。每想到这些，有一股无名业火窜上心头。正想着时，不经意看到似乎是莲姑正撑了把红伞跟了上来。当比较靠近了时，我猛一回头，正好触到她的眼光，彼此相视一笑，我很自然地就凑到了她的伞下。

我帮她把伞撑起，因为乡间的路很窄，她只能稍稍靠前走着。我在她的背后，看着她高贵的发鬓，粉白的后腮，和酥肩，这些正隐藏着她正面的风情万种，她的脊背上还透出淡淡的体香。我们一路便侃侃而谈，说话间她显得很开心。她家在我家前面的一个行政村，每天早出晚归，来厂里做成品，初中毕业就来厂里，做了好几年了。

这之后的日子里，去小林家也就是醉翁之间不在酒了。经常由小林陪着或一个人到工厂间，看她工作，陪她聊天。因为小林的关系，我可以在上班时间带她到镇上去玩而照样算她上班。女人最容易被这种虚荣所诱惑。另外，在她看来，我应算作一个文化人，在城里上班，追她，绝对能使她幸福。

刚开始时，我只是为了满足猎色的需要，存有玩世不恭的心理，渐渐却急切了。终于有一天，她上夜班的时候，深夜和她来到桦树林里，桦树叶彼此的交叉声仿佛也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