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摆脱尾巴，程依浑身轻松，她脸上有不易察觉的喜悦。

没了危险之后，她把车开得超级慢，载着莉莉去超市买了吃的，接着回到住所。

程依倒了一杯红酒，递给站在阳台的莉莉。

从阳台望去，小城所有的景色尽收眼底。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辉煌。

程依说：“你做饭还是我做？”

莉莉说：“你做吧，我想吃中国菜。”

程依点头，去小厨房里做饭。

莉莉把音乐打开，是程依以前最喜欢的柴可夫斯基。

她坐在沙发上，注视着程依的表情，程依听到了音乐，没有任何的变化。

“程，你多久没弹琴了？”莉莉问。

程依手上拿着中式菜刀，飞快地切着菜，刀工好到看不清她手上的动作。

“很久了，手术之后，再也没弹过。”程依平静地回答。

“是在逃避往事吗？”莉莉问。

程依摇头，说：“只是没机会弹。”

是不是逃避往事，程依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本能地抗拒，只要一碰琴键，就容易头痛耳鸣。

莉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出来之后，说：“程，你最近失眠的情况很严重？”

程依背对着莉莉，手上的刀却停顿了，说：“没有。”

“我看到你放在床头的安眠药了。”莉莉说。

程依笑了笑，说：“我这里根本没有那种东西。”

其实有的，但是被她藏得很好，并不是在莉莉说的床头，这是试探，她明白。

“程，你很聪明。”莉莉说：“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失眠是很严重的事，如果我把这一项写进评估报告里，你很有可能要进行二次手术。”

程依把菜倒进热油里，发出滋滋的声音，随着她一个漂亮的颠勺，一团火升腾而起。

“我没有失眠。”她冷静地说。

烟雾升腾而起，把她漂亮的五官模糊掉了。

在温暖的灯光里，莉莉盯着她，说：“程，如果我告诉你，在车里说的那句爱你，不是玩笑话，你会信吗？”

“嗯？”程依愣了一下，继续面不改色地炒菜。

这是什么套路。

她没搞清楚，也不敢轻举妄动。

“等你跟sr的合约结束了，我们一起去爱琴海边上开个中餐馆，那该有多好？”莉莉说。

程依盯着她的眼睛，莉莉的蓝色眼珠有波光粼粼。

似乎不像是骗人，或是随意说出来的。

“可以吃饭了。”程依麻木地把饭菜摆上，面无表情地对莉莉说。

莉莉有些失落，拿起筷子，说：“我多希望你已经开始失眠了。”

程依默默地吃饭。

她想问为什么，可又怕莉莉起疑心。

“那样就证明你的手术失败了，那些被切割掉的神经，正在慢慢地复原，你感受爱的能力，正在慢慢地回来。”莉莉盯着程依的眼睛，说：“那样你就能感受到我对你的心。”

莉莉想牵住她的手，程依却把手抬起来，拿了红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