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山城县?
嗯!北沙国、南林国,东郊府、山城县……这跨度够大的啊!几乎等于把北沙国跟南林国都走一遍了。
“除了讼师外,他还做些什么营生?”沉吟了一会儿后,上官云又问。
“在城东开了几间铺子,全是挣钱的行当,交由夏实一手管理。”
“交友状况?”
在上官云与黑衣人一来一往的问答中,竹阁外的天幕更显深沉,而随着月影的乍隐乍现,上官云的眼眸也是那样的明暗不定。
“尽快查清他的所有背景。”待黑衣人将所知一一交代完毕后,上官云终于起身向竹阁外走去,“特别是春泥的来历,以及他与那名死囚的关系。”
“是。”
一个人静静地走入竹林之中,上官云仰头望月,任思绪如同身旁的竹叶一般四处飘飞,而眼眸中有股再掩饰不住的情绪涌动。
终于找到了……
七年了,他终于找到了那令他魂萦梦系的绿玉坠,在他不等待的等待中,以这种出人意表的方式,出现在他最不存在冀望的地方。
可真想不到,那绿玉坠如今的主人竟是这名男子,这名看似狡诈、权谋、长袖善舞、能言善辩,却又有着神秘过去的男子。
但他究竟是如何得到那块绿玉坠的?
是强抢、豪夺、欺瞒、拐骗,抑或是“某人”心甘情愿地交付至他手上?
会知道的,终有一天,他一定会知道的……
就在那同一个夜晚,明明夜已深,但慕府里却有三名女子坐在内花园之中,两名女子各奏丝弦,另一名女子则仰头望月──
女子身着一袭淡粉色长裙,鹅蛋般的白皙小脸绝美而又精巧,轻轻扇动着的长长睫毛下,有双圆润而又澄澈的眸子,微微开启的红唇,迷人而又晶润,略显慵懒的神情中,似乎带着点淡淡的期待。
她,是回复了女容的慕天璇,彻夜不睡等待着的,不是别人,而是至衙门打探消息的冬雪。
正当慕天璇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之时,突然远远听到一阵疯狂的脚步声朝着花园直奔而来。
“一定是冬雪那丫头。”听着那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秋瑟不禁摇头,“真不知道她哪来的精力,都大半夜了,还这么横冲直撞的不嫌累……”
果然,秋瑟的话才刚落下,冬雪便人未到、声先到──
“天璇姊,你猜我在骚老爷那儿遇着谁了?”
“那个当铺掌柜?”慕天璇放下茶碗,微微想了想后,微笑地看着在自己身前急停的冬雪。
之所以如此猜测,是因为慕天璇一直没有忘记那日上官云看到那名死囚时,眼底一闪而逝的那抹复杂眼神。
“天璇姊,你还真是神了啊……”一边拿起夏实的茶碗往口中猛灌,冬雪一边赞佩不已地啧啧称奇着,“没错,就是那个棺材板脸!”
“一个当铺掌柜到衙门里去做什么?”秋瑟皱起眉,低声喃喃。
“难不成也跟那名死囚有关?”夏实虽看似平静,可蛾眉也有些微蹙,“不过,他为什么也要管这槽子事儿呢?”
“先不论那棺材板脸是到骚老爷那儿做什么去的,可我看骚老爷对他那副必恭必敬的模样,居然就像平时对天璇姊的那副鸟样一样!”又喝了一碗茶后,冬雪连珠炮似的继续说道:“估计他一定也有什么把柄被那棺材板脸揣在手中了!”
“全霄云县的人都知道,为了钱、为了你,你那骚老爷连祖宗都可以卖了,必恭必敬算什么!”夏实故意打了个呵欠,露出一副太阳底下没新鲜事般的无聊神情。
“夏实,什么叫‘你’那骚老爷?又什么叫为了你?”听到夏实的话后,冬雪的小脸一红,哇啦啦地叫嚷起来,“他关我什么事了?”
“要不关你事,你们俩大半夜老喝茶是为什么啊?总不会是为了讨论霄云县的县政大事吧!”看着冬雪害臊的模样,夏实更是故意端起茶碗,凉凉说道:“真不明白,这世上男人那样多,你怎么偏就看上了个最没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