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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免费阅读

第十七章

早晨,李一泓心事重重地在院子里修剪花树,素素背着书包走出屋门,一边推自行车一边悄声说:“爸,我上学去了。”

李一泓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爸,我姐已经是大人了,你给她留点儿面子行不行?”

李一泓停止剪动,以不同意的目光看着素素。

“难道在你眼里,我姐……她就不可救药了吗?”

李一泓朝屋里看一眼,低声然而不悦地说:“我从没那么说过。”

“但你心里边,也许就是那么认为的。”

李一泓像小孩子吵架似的说:“我没有!”又说,“别瞎掺和,快上你的学去!”

素素张张嘴,没再说什么,她刚一转身,听父亲叫道:“等等!”

“爸今天中午要出差,也许……半个多月都回不来。”

素素急了:“那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昨天晚上,我……我不忘了嘛。”

素素快哭了:“那、那我怎么办啊!”

李一泓放下剪刀,走到素素跟前,爱抚她的头:“让你一个人在家,我当然不放心,我会要求你姐和你一块儿住的。”

“要是我姐她……不呢?”素素流下了眼泪。

李一泓掏出手绢,替她擦眼泪,安慰道:“那怎么可能呢!!她会的,会同意和你一块儿住到我回来的。”

“可是一会儿她醒了,你要是训她,她受不了,又像上次一样赌气走了呢?”素素还是担心。

“爸向你保证,一会儿她醒了,我不训她行不行?哦,对了,你也得向爸做一个保证——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总而言之是一切人,如果有人问你杨校长什么事儿,你都要一概说不知道……”

“我本来就什么也不知道嘛!”

“所以我才嘱咐你啊!好了,乖女儿,跟爸爸说再见。”

“爸爸再见。”

看着素素推自行车走出院子,李一泓又操起了剪刀,他的心事分明又多了一重,竟一剪刀剪下一簇花骨朵,心疼得他直咧嘴。

素素在六中校门口下了自行车,周家川、王连举他们看到她,也同时下了自行车。

周家川小声对王连举说:“你问。”

王连举却说:“你问。”

周家川摇摇头:“她已经恨我了,我不敢。”

王连举推着自行车快走几步,与素素并肩时,试探地问:“素素,问你点儿事……你爸没对你说,重点中学的杨校长她……将会被怎么样?”

“别问我这类事儿,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们!”

素素把车推进车棚,锁好车,转身便走,头也不回。

周家川和王连举你看我,我看你。

许如风说:“听她那话的意思,好像真知道些什么。”

胡之详摇摇头:“未必,我听着倒仅仅像是气话。”

王连举说:“反正我没骗你们!把省政协主席都惊动来了,那能没事儿吗?”

周家川问他:“连举,你的消息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嘛!”

王连举悄声说:“好,实话告诉你们,我爸是市教委副主任,我听到他昨天晚上开完会回到家里,悄悄跟我妈说,省里也许会拿咱们市的重点中学开刀。”

胡之详问:“你爸也参加昨天晚上的会了?”

王连举说:“列席,接受省政协主席质询。”

周家川不满地说:“可你从没对我说过你老爸是什么教委主任!”

王连举连忙说:“副的,副的而已。”

周家川接着说:“那你也不该瞒着我。”

王连举说:“这话说的,你也从没问过我爸是干什么的呀!”

“有些事,在好朋友之间,那是根本不需要一方问另一方的,哼!”周家川赌气走了。

“哎你……这家伙,他生气得毫无道理嘛!”

王连举左右看看其他男生说。

许如风说:“我看也是。”

胡之详说:“你爸说的是也许。也许,只不过是也许。”

许如风说:“连举,我有点儿搞不明白你,更搞不明白你老爸了。既然你老爸是教委副主任,那你干吗不去当重点中学的学生?那多有面子啊!”

王连举叹气道:“我老爸,当时也不是没为我去找过杨校长。可杨校长非要把我小学三年级到六年级的成绩册调去亲自看一看,看后给我老爸打了一次电话,在电话里说‘您如果非把您儿子塞到重点中学来,那我认为您就绝对不是一位人性化的父亲。’我老爸呢,就一劲儿安慰我说,儿子咱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做凤尾,那多不幸啊!”

“可你在咱们六中,也从没做过鸡头啊!”

王连举又叹气:“我又怎么能想到,竞争着做鸡头的学生也不少呢!”

在教学楼走廊里,周家川快走几步赶上了素素:“素素,我、我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素素站住,瞪着周家川,鄙视地说:“你认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说话吗?”

“你认为,如果你连这么一点儿资格都不给我,你就对吗?”

“请你以后别再纠缠我好不好?”

“可我已经当众向你老爸道歉过了。”

素素大叫:“事情不只是影响到我父亲!”言罢,快步往前便走。

教员室的门开了,拿着教材正要上课的刘老师迈出,看见素素,叫住她:“素素,到教员室来一下。”

素素跟刘老师走入教员室,周家川走到教员室门前,贴耳倾听。

“同学,你这是什么行为啊!”

周家川一回头,见是常校长,不好意思地说:“校长,我……我不是在偷听……”说完,讪讪离去。

刘老师将一把椅子搬到自己的椅子对面,坐下,亲切和蔼地对素素说:“素素,别拘束,你也坐下。”

素素坐下,瞥视四周,正看着她的老师们赶紧将目光转移,装出并不注意她的样子。

刘老师说:“素素,老师只不过想问你几个问题,很随便地问问,没什么目的性,好奇而已,你别多心。知道点儿什么,就告诉老师点儿什么,啊?”

素素点点头。

刘老师问:“你爸爸,昨天晚上参加了一次什么会?”

素素又点点头。

“那他回到家里以后,跟你说了些什么没有?比如,关于重点中学的话啊,关于杨校长的话啊……”

素素摇头。

“一句也没说?”刘老师追问。

素素不说话,还是摇头。

常校长已不知何时进来了,抱臂站在门口。

“那你觉得他情绪怎么样?比如,是显得挺高兴呢?还是显得不那么高兴呢?比如,通常我们叫作有心事的那一种情绪?”刘老师看来是想通过蛛丝马迹来自己作判断。

“在家里,我不太注意我爸脸上的表情,我没看出他和往常有什么不同。”素素终于开口了。

刘老师张张嘴,不知再该怎么问下去,她将目光转向常校长,常校长也朝她摇头。

一位男老师忽然问:“你爸昨天晚上喝酒了吗?”

“喝了。”

“唔?在什么情况下喝的?快说说。”男教师眼睛一亮。

“因为……因为我家的私事,他只喝了一小盅。”

男教师和其他几位教师都显出失望的样子,常校长说:“诸位老师,该准备上课去了。”

刘老师对素素说:“素素,老师没什么想问的了,你上课去。”

素素起身,走到门口那儿,礼貌地说:“校长好。”

素素离开教员室以后,常校长说:“当下吾国,真是叫人爱也不是,烦也不是啊!”

众老师将目光投在常校长身上,刘老师问:“领导这话是什么意思?”

常校长说:“从前年代,哪些人开了一次什么会,不该知道的人,过了几年都不知道。现在可好,头天晚上的事儿,第二天消息就不胫而走了。”

刘老师说:“杨亦柳毕竟是我大学同学,她如果栽了,我就会兔死狐悲的。”

常校长吸了吸鼻子:“我可怎么觉得,这空间里似乎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气味儿呢?”

“我早就想跟你认真谈谈了。”李一泓坐在条案那儿的椅子上,看着春梅说。

“我也想。”春梅手拿木梳,低头梳发。

“首先,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春梅抬起头,抵触地说:“我也想问您几个问题,我也希望您能如实回答我。”

李一泓严厉地说:“我是你爸!我问完了,你再问。”

春梅低下头,不言语了。

“你从省城带来的那份名单,除了那些干部和他们的孩子,还有多少人知道名单上的具体名字?”

“我和我老板,您和杨校长。”春梅拨弄着手里的梳子说。

“我没把那份名单上的名字公布在网上,杨校长自己当然也不会。那么,在你和你的老板之间,是谁干的?”

“反正我没那么干。”

李一泓审视地瞪着她。

“爸,你别那么瞪着我。你不帮我,我只得自己去求杨校长。人家杨校长给足我面子了……”

李一泓打断她:“不是她给足了你面子,是你利用足了我的面子。”

“你非要这么说也行。总之人家把事情给办妥了,我干吗过后非来那么一手?而且还化名,搞得方方面面都被动,急赤白脸,你猜疑我,我猜疑他的呢?我究竟图的什么呀我?现在这结果,我落了个里外不是人,把原本挺有价值的一些关系都搞得糟糕透了,我的烦恼又跟谁说去呢?”

“那么,肯定是你老板干的喽?他想达到什么目的?”

“你也别无凭无据地冤枉我老板行不行?他女儿也在名单上,他有毛病呀他?我也一直在翻过来掉过去地分析,我想,会不会是你那个表面上跟你挺好的高中同学?”

“你是说,养老院的黄院长?”李一泓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

“他上赶着要跟我老板合作,可他们最近谈一次崩一次。他说我老板是白眼狼,我老板说他是作揖狗。”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明白!”

“白眼狼就是老狼,喂给多少肉吃都喂不亲,瞅冷子还是要吃小孩子。作揖狗,靠四处低声下气摇尾作揖,乞讨别人扔给块骨头那一种狗。”

“你老板也打算投资养老事业?”

春梅一撇嘴:“我老板才不感兴趣。我老板是看中了养老院那一大块地皮,在公路边上,离城市很近,将来可以开发成一大片高档别墅区。”

“当年,上一届领导批那一块地的时候,黄院长和市政府是有协议的,在那一块地皮上,只允许动工兴建社会福利性建筑物,养老院、医院、学校、居民小区什么的。要是盖别墅,那就属于暴利的商业行为,那任何一届市政府就都有权收回。黄院长难道不提这个茬儿了吗?”

“他俩都清楚。当年的协议,制约着黄院长,使他实现不了自己单独搞的野心。但是那个协议也有它本身明显的漏洞,它没有写明不允许黄院长转卖那一块地,也没有写明谁二手买去了,仍必须受到那份协议的限制,所以他们想共同钻那个空子。”

“黄院长卖,你老板买。你老板成了养老院的主人以后,再由他把养老院平了,盖成一片别墅?”

春梅点头,她已梳好发,起身收拾屋子,拿块抹布,擦这擦那:“黄院长欠着一屁股债,急着向我老板要现金,还要暗股。我老板也得四处集资,给不了他太多现金,也不打算给他那么多暗股。所以我想,黄院长他极有可能搞点儿小动作,给我老板个眼罩戴戴。当然,也有可能同时发泄发泄对你的不满。可这么一来,省里一些干部很生我老板的气。我老板以为是你干的,很生你的气,有时候也迁怒于我。我才真冤死了呢,我比窦娥还冤。”

春梅不擦了,站在某处哭了,也不管手里拿的是抹布,顺手就用来抹眼泪。

“那是抹布!想闹眼睛啊!”李一泓从春梅手中夺下抹布,扔在桌上,绞了一条手巾递给春梅,“别哭,坐下,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呢。”

春梅又乖乖坐下,李一泓说:“你劝劝你老板,不要和黄院长合起伙来钻那个空子。这一届市长市委书记我都见过,他们是挺有个性的人,一旦认真,你老板会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一点我老板倒不担心。咱们市当年那一届市长,现在是副省长了。当年黄院长把那块地弄到手,给了他不少好处的。黄院长和我老板一块儿去找过他,他们答应还给他……”春梅说到这儿就不说了。

“还给他不少好处?他也答应他们,到时候帮他们的忙,使他们买方和卖方都如愿以偿,是不?”李一泓替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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