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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免费阅读

第二十八章

李一泓坐的警车与蒋副主席的车在市政协门口来了个对脸,蒋副主席见他从警车上下来,一脸的“友邦惊诧”

……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蒋副主席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问。

“下午!我一进院子,看到两名公安在我家院子里又是登记,又是拍照。”李一泓站在他面前,情绪激动。

“别那么激动,坐下说。”

“我不坐!我问你,我成了犯罪嫌疑人,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的。”蒋副主席尽量把语气放平静。

“知道?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他们怀疑我李一泓有犯罪行为,那是根本错误的。”

“你坐下。”

“我不坐!”

“你给我坐下!”

“我就不坐!”

蒋副主席霍地站了起来:“如果你不坐,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他的目光对上李一泓的目光,毫不妥协,“李委员,我再说一遍,如果你不能坐下好好地谈,那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必要再谈下去了。”

“坐就坐。”李一泓气鼓鼓的。

蒋副主席便又缓缓坐下去,二人谁也不看谁。蒋副主席掏出烟,抽取了一支,将手向旁边一伸。李一泓看看那支烟,犹豫一下,接了。蒋副主席按着打火机的手,又向旁边一伸,李一泓凑上去默默吸着烟。两个人仍然谁也没看谁一眼。

“你还想问什么?问。”

“因为那些东西的存放成了问题,我多少次跑文化局,找直接管文化馆的群众文化处处长谈,找文物处长谈,软钉子硬钉子,不知碰了多少钉子。他们互相踢皮球,推三搪四,这个情况,你是了解的?”

“了解。”

“我成为市政协委员以后,没隔几天就给你写了一封信,于是你陪着新上任不久的文化局长,到我们文化馆去了一次,你还记得?”

“记得。”

“那一次,你当着我的面,当着齐馆长的面,把话说得多么好啊!”

“我不是想说点儿好话哄哄你们,维修和扩建文化馆,在我这儿,仍是年底以前的一项重点提案。”

“我把那些东西拉到我家去,是迫不得已,是万般无奈。可我就纳了闷了,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什么都记得,你为什么就不去跟他们说啊?”

“我是见到你之前几分钟,才刚刚知道你的事。”

“明白了——他们是一边有人开警车送我走,一边有人打电话通知你。”李一泓气消了点儿了,“我刚才态度不对,多原谅啊主席。”

蒋副主席纠正他:“副主席。”

李一泓笑了:“没有正的,你副的就是正的。”

“那是你认为。”

“那我不叫你正的,也不叫你副的,就叫你老蒋。”李一泓拍了蒋副主席的肩一下,“我说老蒋啊,现在我开始跟你好好说话了,是你还不跟我好好说话啊。”站起,反客为主,找出茶叶,沏了两杯茶端过来,放在茶几上,重新坐下,接着说,“喝口茶,消消气。”

蒋副主席端起杯,呷了一口。

李一泓也端起杯呷了一口:“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他们?”

“找谁?”

“找市局啊!把你知道、你了解的情况跟他们说说,他们不是就不嫌疑我了吗?”

“我本打算那么做的,只不过还有点儿犹豫。”

“那现在就别犹豫了啊。”

“是啊,现在一点儿也不犹豫了,决定了。”

“这就对了嘛。”李一泓按灭了烟。

“我决定,不去找他们了。”蒋副主席也按灭了烟。

“什……么?闹半天你还是……”李一泓猛地站起来,研究而又困惑不解地看着蒋副主席。

蒋副主席低着头,仍尽量平静地说:“你还是要坐下。”

李一泓看门一眼,原地转一圈,似乎打算干脆一走了之。

蒋副主席又呷一口茶,说:“想走?劝你别走。你要是走了,听不到我对你的建议和忠告,对你是损失。”

李一泓气呼呼地又坐下,端起茶杯,喝凉开水似的,一饮而尽。

“我们政协,各方面的委员都有。而且,我是学法律的,这一点你也许还不知道。”

“你恐怕不会亲自当我的辩护律师?”

“当然不会。我的身份不允许我那样。”

“那我知道和不知道一个样。”

“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你去参加调研组,还任组长,很有责任感,也很辛苦,而且成果重要。这些情况,省政协吴主席已经向我通告了,我也很欣慰。可在本市,你却成了犯罪嫌疑人,成了立案侦查的对象了,别说你自己难以接受这一事实,就是我也难以接受。你以为我刚才坐在车上,是要下班回家吗?你错了,不是。我是想去找市委王书记,要求他过问一下,或者说干预一下。可没想到,车还没出院门碰到了你。现在我的想法完全改变了。”

“小心眼儿!就因为我一进门耍了点儿态度,想法就改变了?还完全!”

“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小心眼儿。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的态度我也能理解。我是回忆起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和我有关。那一年我也刚成为市政协委员,却有人到处投匿名信告我,说我接受企业巨额贿赂,替打官司的企业收集伪证。检察院也对我立案了,一时满城风雨。当时在我看来,似乎人人都幸灾乐祸。我认为政协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委员不蒙冤,于是就去找当时的政协主席——他正住院……”

蒋副主席回忆了一下,接着说:“护士交给我一张纸,告诉我病人情况很不好,实在没法交谈,他把想对你说的话写在这张纸上了。我展开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我不能为你做什么,政协也不能为你做什么。既要相信法律,又要充分利用自己的法律权利,像每一位公民用足自己的法律权利一样。’我当时觉得这是废话,很失望。不久,那位政协主席病故了,我也在法庭上获得了清白。但我对那位政协主席一直耿耿于怀,认为他临死了,还那么的明哲保身。第二件事,和你们老馆长有关。感激和尊重他的人很多很多,恼恨他的人也不少。结果他又被陷害了。对方能量颇大,一审二审,他都败诉了,和被判刑,就差一步了。那时我已经是政协副主席了。我就将你们老馆长请到政协,真诚地表示,要以政协的名义,助他争取到公平。老馆长却不同意,他说,‘您不可以为我做任何事,市政协也不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我不解地问为什么。老馆长说:‘我虽然并没有钻研过法律,但近年,也还是深思过一些司法问题。依我看,全世界的司法现象,它的公正与否基本取决于四个方面。第一方面那就是司法一定要具有独立性。独立性就是权力排他性。审理过程不受任何外界力量的影响。第二方面那就是条文越细越好。越细,留给法官主观认定的空间越小,非公正倾向的可能也就越小。第三方面,法官水平怎样。第四方面,社会监督怎样。如果,一位政协委员涉案了,政协机构于是出面施加影响,那么人大也可以对人大代表照此办理了,上一级官员也可以对下一级官员照此办理了。那么,也就只有老百姓和法律的关系最自然了。法律本身,也就只有对老百姓才具有神圣的权威性了。’听完他的话,我有点明白去世的政协主席的意思了。老馆长又说:‘我身为市政协常委,只有替老百姓参政议政的义务,没有受政协特殊保护的资格。我的案子,那只是我个人之事。面对法律,我和老百姓不应该有什么两样。如果您出面了,那就等于是政协出面了。即使法律最终还我公正了,百姓会怎么看这一件事呢?他们也许会说——看,人家政协委员摊上了官司,和咱们老百姓摊上了官司结果就是不一样。那政协和司法,其形象不是两败俱伤了吗?中国的司法公正,需要我们政协和人大来监督它、促进它。我们政协的形象,需要我们政协委员来证明它、提升它。我们政协的形象是什么?说到底,不就是——只有使命,没有特权吗?如果我们政协委员似乎也变成了受什么特权保护的人士,那我认为,就是政协的悲哀了。’”

李一泓没有说话,一直静静听着。蒋副主席看着他,叹口气:“我提出为老馆长推荐一位有水平的律师,老馆长笑着答应了,他说:‘好啊。我这十余年政协委员当下来,先后将五六个人推上了被告席,我自己当几次被告,那也符合因果关系嘛。人不能活得太娇气嘛!’政协太需要他那样的政协委员了。”

李一泓陷入了沉思。

“一泓委员啊,我想问你一下,你替那位老爷子领不到退休金的事儿讨说法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的理直气壮?”

“我和他不沾亲,不带故,纯粹是为一个理字,所以气壮。”

“那政协和政协委员什么关系?在老百姓眼里,就是沾亲带故的关系。你来找政协作主,我理不直,气不壮啊!对于中国,政协要肩负的使命和责任还很多,也很大,任重而道远。丝毫可能对‘政协’二字发生负面影响之事,我不能为。不是怕副的转不成正的,是怕政协远避特权的形象受损。”

李一泓不禁转脸看蒋副主席,蒋副主席也正转脸看他。

“所以,我也只能对你说,既要相信法律,又要充分运用自己的法律权利,像每一位公民用足自己的法律权利一样。而且希望你不是像当年的我一样,用‘废话’两个字表示不满。”

李一泓默默站了起来:“我也希望,你能像对我们老馆长一样,在必要之时,为我介绍一位出色的律师。”

“这没问题。”蒋副主席也站了起来。

天色已晚,李一泓心事重重地走到了他家所住的那一条小巷口。

齐馆长从暗影中闪现出来:“老李。”

李一泓站住,愣愣地看着齐馆长。

“我有要紧的话跟你说。”

“跟我家去说。”

“我不能到你家去。”

“为什么?”

“嗨,你这人!你脑袋进水了呀?别人看见了,举报了,会说咱俩串供。你跟我走。”齐馆长拉扯着李一泓就走。

李一泓挣脱了:“我哪儿也不跟你去!我素素还在家担心我呢!”

“都是你那春梅惹出来的祸。”

“春梅?跟她有什么关系?”

“跟她关系大了。公安有可能通缉她。”

“什么?!”李一泓吃惊了。

李一泓与齐馆长来到一个小饭馆里,就着桌上的一盘花生米喝酒。小饭馆里安安静静,算上他们两个,再加上一位和他们隔着几张桌子、背对着他们的顾客,总共就三位顾客。那位顾客点了一盘饺子,小饭馆里的女服务员把饺子送去后,靠着台,百无聊赖地照小镜。

两人饮光了一瓶啤酒,齐馆长拿起第二瓶又往李一泓杯里倒,没收住手,啤酒溢了一桌面。

李一泓心烦意乱地说他:“哎呀,你慢点儿!”

齐馆长没好气地说:“你激动什么呀你!”

李一泓端起杯,一饮而尽,重重将杯往桌上一!,瞪着齐馆长说:“你也有责任。”

“我有什么责任啊?”

“你没责任,公安传审你?”

“那不叫传审,那叫传讯,就是了解点儿情况。”

“当时我说要在网上拍卖,你作为馆长也是同意了的。”

“是啊是啊,我是同意过。你说要把所得的钱捐给贫困农村建小学,那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可我怎么会想到,大小齐卖,一卖就卖出了四万多美元!”

“多多多……多少?”李一泓结巴了。

“我又怎么会想到,你春梅用去炒股,一半儿赔了,一半儿给套住了。”

“我问你,多多多……多少?”

“四万多美元!你聋了?”

李一泓呆若木鸡。女服务员吃惊地望着他俩,片刻又扭过头继续照她的小镜子。

“老李,一泓兄,事到如今,你干脆公开了。”

“公开什么?”

“春梅她不是你亲生女儿呀!从法律上跟她脱离关系,一刀两断。那你不也成受害者了?你还可以起诉她,那你、我,我俩不是都洗清自身了吗?”

“不能。我不能。”

齐馆长抓住了他一只手:“你还有什么不能的呀你?”

“她生父在泥石流中死了。”

齐馆长放开了他的手,默默地同情地看他,忽然再次抓住他手,怂恿道:“那你那么做,不是更没有心理负担了嘛。”

“你混蛋!”李一泓怒斥。

齐馆长又放开了他的手,喃喃地说:“你骂我,你居然骂我。”他也端起杯,一饮而尽,忽然哭泣了,“李一泓,你把我坑了你!我好不容易熬到正科级,我容易吗我!刚考核完我,说要提拔个副处,这下你们父女俩要是把我也拖下水,一口咬定也分给我美金了,我……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别哭。我是那种人吗?”

齐馆长用双手抓住李一泓的手,语无伦次地说:“你不是,当然不是!一泓,那到时候,你别说我也同意了。贩卖国家文物,同意了也是罪行呀。”

李一泓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只得任齐馆长继续抓着:“你放开。”

“我不放!你先答应我。”

李一泓叹道:“好,我答应你。本来就和你没什么关系嘛,你胆儿也太小了。听着,我要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但是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和我春梅脱离关系,也不许你再提她是不是我亲生女儿这个茬儿!”

齐馆长终于放开了李一泓的手,对女服务员高叫:“再来一瓶啤酒。”随之又一声高叫,“别来了!”

吃饺子那人走到了他俩跟前,严肃地说:“还喝!你们俩这不是串供,又是干什么呢?”

二人抬起头,不是别人,竟是市公安局的赵副科长……

李一泓走到家门口时,见杨亦柳站在那里。

“亦柳……”他不知说什么好。

“我全知道了,蒋副主席让我来劝劝你。”

李一泓又是仰天一叹,自言自语:“我如果不把自己是政协委员太当一回事儿,不去参加什么调研组,也许家里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杨亦柳摇摇头,表示反对:“别这么想,这么想不对。”

“进家。”

“一泓,素素她……在医院里。”

李一泓一下子抓住了杨亦柳双肩:“我素素她怎么了?快说!”

“我来时,正赶上春梅的老板也在你家。他是来找你说事儿的,是他发现素素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他开车将素素送到医院去了,我就留这儿等……”

不等杨亦柳说完,李一泓抓起她的手跑到马路边打了辆车,急匆匆地往医院赶去。

在急诊室外,他们见到了忧心忡忡的唐之风,唐之风局促不安地从长椅上站起。

“素素怎么样?”杨亦柳抢先问。

“医生说没什么危险。由于长期不好好吃饭,睡眠不足,再加上心理压力太大,正输液呢。”

李一泓想进病房,唐之风横身拦住了他。

“你给我闪开。”

“她入睡了。护士说谁也不要进去,连我也不许进去。”

李一泓不屑地说:“你算老几?闪开!”

“一泓,要听护士的。”杨亦柳将李一泓拉到长椅那儿,和他并肩坐下。

唐之风对杨亦柳说:“该交的费用我都交了。那我就走?”

“别急着走,陪我们坐一会儿。”

唐之风犹豫一下,坐在了杨亦柳另一边。

“唐先生,春梅她将网上拍卖那些东西的钱款收入你们公司的一个账号上去了,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杨亦柳问。

“我知道。”

李一泓隔着杨亦柳,向唐之风偏过头去,势不两立地说:“你诱使我大女儿走歪路,以后我再跟你算总账。”

唐之风也偏过头来,振振有词:“我给了她一份相当稳定的工作,给她开一份不低的工资,我倚重她,信任她,培养她,提拔她,我怎么就诱使她走歪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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