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抱着小翘儿落在一处阁楼的屋顶。
以前小翘儿站在阁楼上远眺两江交汇的江景时,已然觉得十分壮美。
此时两人并排坐在屋顶,看着两江交汇,望着巍峨群山,还有那高挂在天空的皓皓圆月,又是另外一番美到难以言表的景色。
树梢在脚下随着微风轻摆,万家灯火,欢声笑语,他们两个像是脱离俗世的红尘侠客,傲然立于云端,聛睨万物。
往上看,只觉人生海海,人生微如尘埃,仿佛是天空中一缕云霞,下一秒便可能随风而逝,烟消云散。孤独感油然而生。
往下看,却又觉得自己超然物外,仿佛已经跳脱出红尘俗世。仿佛跨过千山万水之后,不管面对任何风雨,都已经胸中充满沟壑,再也不能被任何人任何事打倒摧毁。
两种矛盾的心情在小翘儿心头交汇,她心头酸涩,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她扭头看向裴松,目光纯净,轻抿薄唇,正色问道:“裴小四儿,你怎么会想起带我来这里?”
“这不好嘛?”
“......”虽然没说话,小翘儿却重重点头。
“一直想送你一个特别的生日礼物,挑来挑去,总觉得拿不出手。
之前你是高高在上的大长公主,金银珠宝必定入不了你的法眼。我猜想你今后的生日,大约又要被儿女们牵绊,没了眼下如此单纯的心境。
想了很久,便想把此时此刻的美景,同你一起欣赏。只求以后在
漫长的岁月长河中,你能把这一刻的美景记在心里,把我裴松,也记在你这里。”
裴松说着话,抬手指了指她的小脑袋瓜。
小翘儿意外地没有偏头躲过,反而迎着靠了过来。
她伸开双臂圈住他的腰,躲进他的怀里,喃喃说道:“我会记住的,以后哪怕你对我不好,我也永远忘不了你今天对我的好。”
这话说得,裴松有点无语。
他抬手在她纤瘦的后背拍了拍,像是发誓,又像是对自己的告诫,说道:“你放心吧,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小翘儿扬起脸,一双星辰般的大眼睛眨了两下,问道:“真的吗?你发誓!”
裴松无语轻笑,眼珠一转,讲条件道:“那你有什么奖励?”
此时的奖励,你我都知道其中含义。
小翘儿舔了舔唇角,怯怯地往回缩了缩。
裴松大掌扣在她后背上,逃是逃不掉的,小翘儿心一横,毫不迟疑迎了上去。
这怎么跟以前不一样呢?
以前不是只轻轻一碰,便分开的吗?
小翘儿眼睛睁得溜圆,细碎的抗议化作呢喃,被裴小四儿尽数吞下。
反抗徒劳,原本圆睁的大眼睛,慢慢闭上。
裴小四儿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半响方才放开她。
他自己也呼吸不畅,靠在她肩头,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小翘儿缓缓睁开眼,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嘴巴却依旧清醒。
“裴小四儿,你平常是不是很爱吃田螺?”
裴松一愣,纳闷看她。
却
见小姑奶奶十分胆大妄为,她嘟着嘴努力嘬了一口空气。
裴松一秒破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小翘儿懒懒的,身上没了力气,就那么靠着裴松,望着远方的月景。
因着坐得高,小翘儿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下去,两臂牢牢圈着裴松的腰。
时光仿佛静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