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看着即便很累,还能整好队列的这些士兵,满意的点了点头。
“回营!”
说罢,带队进城,回到营房中去了。
沮授捻着颌下的胡须,心中震撼无比。
能与士卒同甘共苦,同吃同住共同训练,赏罚分明不贪墨士兵财物,将领归心,士兵效死……这样的主将难道不是世间奇才么?!
更难得的,能带兵也能将将,能临阵破敌还能居中指挥……
“曲梁城外偶然相遇,难道是天命使然么?!”
下午时分,刘甫带领另外一百五十名士兵又去拉练,而军营里,士兵们正两两一组的做着按摩,营房外早煮了一大锅舒筋活血的药汤,这是供士兵们泡脚用的。
刘贤挨个慰问,不时指点着开着玩笑。
营中的士卒如今也敢跟刘贤调侃几句,大家都知道,只要不是训练或者作战状态,刘贤还是很和善的一个人。
“将军,我们当兵的怎么训练都是您说了算,毕竟是您给发饷银,怎么您也跟着练啊?!
就有士兵趴在榻上问道。
刘贤含笑走了过去,捏了捏他肿=胀的小腿,慌得那名士兵“哧溜”一下爬起,连连摆手,连声道“使不得”!
刘贤笑骂道:
“想什么呢?!老子会给你捏腿?!老子是看看你们肌肉都成型了没有!你给老子捏还差不多,滚过来,给老子捏一下,老子也他么一点没少跑!”
见人说人话,见兵么,当然得粗俗一点。
“哎哎!您请好吧,我现在可会捏了,您趴好了吧!”
那名士兵腿也不嫌酸了,激动的蹦回来,与另一名士兵一边儿一个,认真的捏了起来。
“别说,还真有两下子!”
刘贤舒服的闭上眼睛,
“你们问老子为什么跑,那老子就好好跟你们唠唠。因为啊,老子怕死!”
“怎么才能不死呢?撤退的时候跑的比追兵快就不用死;野战的时候比守军快就更早占据有利地位;就是攻城去,你跑的越快,弓箭射中你的机会也就越少!”
“你比地方增援的人跑的快,打的就是一座空城;你比人家跑得慢,打的就是一座驻满了军队的坚城,哪个合算就不用我跟你们说了吧?!”
刘贤舒服的哼哼两声,又接着道:
“你们现在一日三餐,甚至有饭有肉,为什么?!就是要让你们先长起来,你们以后都是种子啊,将来还会招新兵,总不能每招一次人我就要练他们一次吧?你们,以后就由你们去练了……”
所以啊,你们这三百人,在我心里头金贵着呢!”
那士兵手下一顿,又接着按了起来,半晌才幽幽的说话,再不是玩笑腔调:
“将军,我一个当兵的,原来就想着怎么当也是当,跟着谁也是跟。当兵吃饭么,哪里不一样?!
可真不一样。
您来之前,县里碰到流寇就只有拿钱买平安一个办法,士兵们谁愿意跟流寇拼命?反正最后也是出钱出粮,糊弄走了算完……
可您不一样,打流寇,一夜下了三寨,方城县成了贼人不敢踏足的地方了。听说连冀州都有往这里般迁的人……”
刘贤一声轻笑,小声嘟囔道:
“往这里搬的人厉害啊,传个一千八百年卖地皮就够活几辈子得了……”
那士兵当然听不到他嘀咕,只是自顾自说道:
“队伍里出身不好的哪些兄弟,如今哪个不因为跟了您挺胸抬头的?!
以前的百姓见了当兵的,比见了土匪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但现在见了俺们,也有个笑脸了……”
“报!”
军营帐篷忽然被一下掀开,一个传令兵跑了进来,道:
“刘县尉,太守相召!”
“太守?!知道了,马上去!”
刘贤点了点头,爬了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笑着说道:
“李大力,别说,你这劲儿是真大,捏的舒服!”
说罢就要跟着传令兵去。
那士兵一下有些泪眼模糊,没想到刘贤能记住自己名字,眼看刘贤就要出门了,连忙喊道:
“将军,俺就是想说,俺这辈子跟定你了!”
帐篷门帘晃动,刘贤已经出门而去。
只留下帐房里一群忽然都沉默了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