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柳元灵声音十分沙哑的低声说道，“可是为什么，你要杀了她？”

那静虚师太苦笑了一声，“哪里是我要杀她？不过，贫尼倒是也有错。”

“机缘巧合之下，我认出来了静好的身份，你的母亲才告诉了我之前那些事情。她怕自己的身份被点破，会破坏你的命格，便求我什么都不要说。我答应了她。”

“可是终究是没有想到，她会选择自杀，那天晚上，当我赶到后山悬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多次劝阻，可是静好她心意已决……”

“若是论起来因果，贫尼的确是那个因。”

噗！

柳元灵越是听下去，脸色变得越发的苍白，最后竟然是一口血直接吐了出去！

这样的打击叫人怎么能够承受的住？

原来自己苦苦寻找多年的母亲既然一直都在背地里暗暗的保护着自己。即便是她自杀也是为了自己。

她舍去了自己拥有的一切，舍去去了荣华富贵，来到这样一个地方天天吃斋念佛，甚至是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都变得粗糙长了茧子。

可是偏偏就是自己的执念导致了她的死亡。

那血一口一口大股的从柳元灵的口中涌了出去，那副架势看得皇帝但战心惊。

即使是知道柳元灵这是一时之间怒急攻心，哀伤过度，也忍不住牵连到了静虚师太的身上。

“来人！找大夫，赶紧把大夫找过来。”

“还有，将是尼姑给我带去杀了。”

皇帝的声音就像是在冰窖里面淬过了似的，其中带着森冷的寒意，一字一句宛若一把冰刀一样，仿佛可以直接扎进人的血肉之中。

那静虚师太听着自己即将被处死的消息，反倒是不哭不闹，原地坐了下来念着佛经。

佛家论因果。

此事，在她的眼中，静好会死，她自己就是那个因，即便是自己并没有动手亲自杀人，可是人死也是因为自己。

一命偿一命，应该的。

“咳咳，等等，把人留下。”

柳元灵猛地咳嗽了几声，强行硬撑着自己的身体对着皇帝说道。

“好，好好！你说把人留下就留下，你现在赶紧别说话了，先坐下来。”

皇帝看着柳元灵那个模样，整个人都慌乱了几分，甚至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堂堂的一国之主，大大小小的事情也见过不少，还能一直都保持着正经，做出最正确的决策，可是在柳元灵的事情上，一瞬间，皇帝的理智仿佛全部消失了一般，竟然毛毛躁躁的像一个小伙子愣头青似的。

“等我……”话还没有说完，柳元灵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在场的侍卫一瞬间背部的皮都绷紧了，如临大敌。

好在皇上出行，按着规矩是要随身携带御医的，不过是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御医就赶了过来。

“陛下，您还请稍安勿躁。郡主天下只是一时的气急攻心，好在这血已经放了出来，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