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为何这么问？”元瀚眯了眯眼。

“所有人都知道林月生是我的人，如今户部出事，他一人顶罪，还死在了三司会审前。这分明是让人怀疑我为了保全自己而拿林月生做了替罪羊！”元浩言辞有些不满。

“难道不是吗？”元瀚面无表情地反问。

“四哥你……”元瀚语气没什么波澜，但元浩却忽然感到一阵压迫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这时，元瀚突然又笑了起来，气氛才渐渐缓了下来，他道，“七弟，有时候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才能信守承诺，才能一劳永逸。不仅为你，也为我。这个道理七弟应该比我明白才对？”元瀚勾了勾嘴角弧度，也不管元浩能不能懂自己的意思便拂袖而去。

元浩立在原地回头望着元瀚的背影，他忽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平淡的四哥也是个狠绝之人。

一直以为元瀚默默无闻，并没有什么建树与实力。可细细想来却并非如此。若无建树，他如何能在短短几日之内就打通了三司；若无实力，他又如何能这么多年一直牢牢抓着刑部的实权！真是小瞧他了！说不定将来会比元湛更难对付！

……

……

元鸿一脸不悦地走出刑部会审公堂。原本想着这次户部被拿，怎么也该让元浩栽个跟斗。可没想到，即便失了户部，元浩依旧不痛不痒。真是让人不爽！

“殿下从出来就一直板着一脸，可是在里边受了气？你气场这么大，咱们的马车怕是承受不住哦！”来人是一身蓝底银袍，半冠着发，一张温和的面庞却带着一丝戏谑。

“新淼！”元鸿听到声音，眼前瞬间一亮。刚才的阴霾终于透出几分暖意的阳光。

“嗯，新淼见过殿下！”他是元鸿幼时的伴读，也是如今元鸿身边的第一陪臣。他叫穆新淼，中正穆彦舒独子。当然他会被人记住并非这些原因，而是因为他还有另一个响亮的头衔——文翰十杰第二位。前段日子他因为陪母亲回乡省亲，以至于错过不少好戏。

“你可算回来了！我不管，这口气你得帮我出！”见到穆新淼，元鸿的心态明显放松了许多，甚至耍起了小脾气。

“是是是，那殿下，我们先上车可以吗？”穆新淼似也是习惯了元鸿偶尔的小脾气，熟门熟路地替元鸿疏通着心情。刑部会审公堂上的事，他已基本了解。但既已成定局，也没必要揪着不放。

两人上了马车，穆新淼才慢慢开口道，“殿下，我们现在的任务可不是跟七皇子抬杠。”

“什么意思？”元鸿已经在穆新淼的引导下平复心情。

“林月生一死，户部尚书一职可就空缺了。如此肥差，论谁都想要？”穆新淼一改之前的随意，换上一脸的严肃，“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拿下户部尚书一职。”

“你说得对！我现在绝不是跟元浩小打小闹的时候，这个户部尚书必须要让咱们的人上！若不是咱们的人，但只要不是元浩的人，我都没意见！”元鸿点了点头道。

“殿下这话就又死心眼了！什么叫不是元浩的人，你都没意见？那若是元湛呢？”元鸿唯独针对元浩，也是让穆新淼颇显无奈。

“元湛？他刚刚回来，能有什么？”元鸿表示并不把元湛放在眼里。

“殿下此言差矣，你明明知道的。”穆新淼神情认真严肃，道，“若是他什么都没有，一趟柔然之行，柔然可汗能把嫡公主嫁给他？有了那柔然公主，元湛身后就有了整个柔然。别忘了当初咱们派出去的杀手，一个都没有回来！”

“一个都没回来……”听到穆新淼此言，元鸿也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这段时间有些忽略了元湛。

“一个都没回来，那就说明任务失败了。而元湛回来之后，却对此事只字未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可之后没多久，却又突然传出他在归国路上遇上刺杀的流言。”穆新淼细细的解释着，“百姓们都在传，是其他皇子嫉妒于他的功劳而派人痛下杀手，而他死里逃生却又只字未言，说他是为了兄弟之间的情意而独吞苦水。如此高尚的品格，正被百姓传颂呢！”

“之前我倒也是有得到类似消息，不过没查出什么也没怎么在意。”元鸿蹙了蹙眉到。

“你当然查不到！因为这是他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想引蛇出洞，好在你还算沉得住气，没被他抓到把柄。他到现在都还无法确认，那时候刺杀他的到底是谁的人？”穆新淼说到这里，声音显得越来越沉，“他初回端华城确实没人没势力，但他身边却有个公认的才子！”

“莫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