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庚被关进了这警察局里的拘留室,同室还有一个额前染了几缕白发的小年轻,一个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邋遢老头子。
这两人见穿着一身道袍的徐长庚进来,各自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白发小年轻更是大大咧咧地问徐长庚道:“哥们,你这是骗了人家多少钱,被抓进来的?”
“无量天尊!”徐长庚回应这白发小年轻一笑,他辩解道:“贫道可不是骗钱的道人,我是拿不出路引,才被官差拘押进来的。”
“路引,官差?”这白发小年轻听徐长庚的回答,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半晌没反应过来。
一旁邋遢老头是个人精,他见状则迅速修改了之前对徐长庚的判断,他悄悄一指自己脑门,低声提醒白发小年轻道:“我明白了,他是这儿有问题被送进来的,不是因为骗人钱财。”
白发小年轻接受了这邋遢老头的提醒,他默契地回了邋遢老头一个眼神,马上又嬉皮笑脸地再问徐长庚:“道长修行了多少年?有多久没有出山了啊?”
徐长庚瞧出这白发小年轻是在戏弄自己,但他却是也不气恼,继续微笑着回答:“贫道刚才与一位官爷对话,他告诉我这尘世已过去了一千多年……”
“一千多年!”白发小年轻与邋遢老头一起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显然没料到徐长庚会说出如此夸张的话。
震惊片刻,改为邋遢老头主动与徐长庚搭讪:“这般说来,道长你应是唐朝之人?”
“没错,贫道出家正是在大唐乾宁年间。”徐长庚点头。
“然后你就一直避世不出,直到今日才出山?”邋遢老头小心翼翼地又问。
“差不多就是如此。”徐长庚暗想他在花果山确实也算避世,没说假话。
“那道长你身上可有钱财?”邋遢老头故作关心地再问徐长庚,“现在这世道,无钱可是寸步难行。”
“略有一些银两……”徐长庚从怀里掏出了一些散碎银子,托在掌心。
“这点恐怕不够。”邋遢老头探头张望了一下这些散碎银子,他失望地从这些散碎银子上挪开目光,接着又告诉徐长庚:“现世的银子不值钱了,你应该多带些金子出来。”
“对对,你要是有金子,就赶紧拿出来。我们相识一场,可以帮你把金子兑换成这个世界的钱币。”白发小年轻在一旁替邋遢老头帮腔。
“这个世界的钱币?”徐长庚在池塘边观看了百年,清楚这个世界确实是在使用一种花花绿绿的纸张代替钱币,他要在这个世界里寻找给老猿逆天改命的秘密,身上倒也应当有些这个世界的钱币才行。
“那好,等出去后,我用金子与你们交换。”徐长庚遂与这邋遢老头及白发小年轻约定。
“出去后我们上哪寻你呀?”白发小年轻急迫地催促徐长庚,“你不如现在就找一找,看看身上有什么值钱的玩意。”
“尔等太心急了!”徐长庚起身环顾室内,见这拘留室空空荡荡,却是没什么东西适合点石成金。
最终,徐长庚将目光停留到拘留室的铁栏杆上。他指着铁栏杆问白发小年轻与邋遢老头:“你们能与贫道换多少金子?请自行过来比划。”
“我在这铁栏杆上比划多少,你就能拿出多少金子?”白发小年轻不信。
“你且试一试。”徐长庚神色温和,不急不躁。
“好,那我要这么一大根!”白发小年轻指着铁栏杆上一米来长的一段铁棍刁难徐长庚。
“行。”徐长庚一挥衣袖,拂过这段铁栏杆,一阵金光闪烁,铁栏杆上的那一段铁棍骤然变得色泽金黄。
再伸出两根手指,徐长庚就要夹断这段色泽金黄的铁棍给光头小青年。
“仙长且慢!”邋遢老头这时却突然快速冲到徐长庚跟前,他一把拽住了徐长庚手臂。
“仙长请恕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仙长快把这金子变回去!”邋遢老头一脸惶急地恳求徐长庚。
“变回去了,我又用什么与你们交换?”徐长庚望着这善变的邋遢老头皱眉。
“不用交换,仙长今后的一应开销,我愿意一力承担!”邋遢老头拍着胸脯,他豪迈地向徐长庚保证。
……
露了一手的徐长庚,彻底震住了白发小年轻与邋遢老头,两人对徐长庚变得恭恭敬敬,恨不得当场就拜徐长庚为师。
徐长庚随口敷衍着两人,他内心里想着得却还是如何从这里正大光明地出去,然后好专心去找为老猿逆天改命的线索。
然而第二天一早,徐长庚却发现警察竟然主动放了自己,顺带也放了白发小年轻与邋遢老头。
三人结伴出了警察局,见徐长庚一脸疑惑,邋遢老头猜出徐长庚心思,他问徐长庚道:“仙长可是对他们为何放了你不解?”
见徐长庚点头,这邋遢老头为徐长庚解惑:“仙长你有所不知,没有身份证最多只能拘留二十四小时,即便他们查不出你的来历,认为你是黑户。”
原来昨天那官差说要一直关着自己的话,其实是恐吓自己的……徐长庚顿时明白了。
当然,要是徐长庚昨天不把拘留室的铁栏杆复原,等被警察发现了,他今天却是也出不来。
因为如果警察发现了徐长庚点铁成金的本领,上报给了国家后,那就不是普通拘留的问题了。
这也是昨天邋遢老头惊恐地要徐长庚赶紧复原铁栏杆的原因之一。邋遢老头与白发小年轻都不希望他们刚结识的一个活神仙,转眼就失去自由,要被国家带走研究。
私心作祟,邋遢老头与白发小年轻两人,更希望能够长久地与徐长庚在一起。
作为一个活了四百年的人,徐长庚对邋遢老头与白发小年轻两人的小心思亦是洞若观火。但鉴于自己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也需要有人帮助自己,徐长庚还是暂时选择了与他们在一起。
对了,通过昨天的交流,徐长庚也知晓了邋遢老头姓陆,名叫陆青衫。他名字取得雅致,本质里却是个在公园里摆地摊的假古董贩子,兼带碰瓷。
这里碰瓷的意思是指真碰瓷,也是很多假古董贩子的谋生伎俩,具体来讲就是把一些易碎的假古董瓷器故意让不知情的人碰坏,然后再讹诈人家一笔。
至于白发小年轻,他算是邋遢老头的搭档,两人是老板与雇工的关系,故而在昨天的一次碰瓷失败后,他就与邋遢老头一起进了局子。
这白发小年轻姓张,叫做张慕道。
……
为了方便做生意,邋遢老头陆青衫在公园旁边的一条街上租了房。
这房间不大,三室一厅的格局,一间陆青衫自己睡,一间是张慕道睡,还有一间空置。
陆青衫带着徐长庚回家,这间空置的房间就成了徐长庚的卧室。
身为修道之人,徐长庚对这间卧室自是没什么意见,他对陆青衫道了一声谢,就进房略加收拾。
而等徐长庚收拾好,他瞧见陆青衫与张慕道两人都倒在了各自的床上呼呼大睡。很显然,这两人昨夜在拘留室没有睡好。
徐长庚见两人睡得香甜,他也不好打扰他们。便又独自出门,欲去找寻为老猿逆天改命的线索。
由于出门就是公园,徐长庚这回径直走入了公园。又沿着公园里的一条小道,登上了公园内的一座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