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之神色间难掩焦急和愤怒，狠狠将她推开，跑到床边，俯身叫了声：“妈......”声音颤抖的很厉害。

顾泽眉头紧蹙，神色间全是担忧，但仍旧不忘给沈知意露出安慰的笑，继而牵了她的手在病床前站定。

顾太看到沈知意进来，平静的呼吸登时变得急促，闭上眼，咬牙道：“顾泽，把这个贱人给我赶出去。”

顾泽听自己的妈妈叫沈知意贱人，想替沈知意说话，但又怕妈妈身体受不了，正左右为难时，沈知意挣开他的手，“没事，我在外面等着。”

看着沈知意消失在门外的背影，顾泽的心变得沉重起来。

沈知意在门口的长凳子上坐了，盘算着怎么向顾泽解释这件事，但心里清楚，不论怎么解释，打人始终不对。

她是被昨晚的事气糊涂了！

门开着，顾太的声音丝毫没有阻碍的从里面传来。

“顾泽啊顾泽，你就是这样孝顺妈妈的吗？”顾太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妈，你的脸......”传来顾亦之的惊叫。

“你出去，这一巴掌你要是不替妈妈打回来，妈妈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听到顾太这句话，沈知意的头晕了晕。

顾泽真的会打她吗？

可能顾泽没动，又传来顾亦之的声音。

“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她打的人是你的妈妈，是你的妈妈？是可忍孰不可忍！”顾亦之几乎吼起来了。

沈知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过了一分钟，不见顾泽出来，又过了一分钟，传来顾太心绞痛的心音，“亦之，让他出去，我没这个儿子。”

沈知意从没想过要为难顾泽，一直以来，她只想顾泽过得好。

如果因为她让顾泽失去妈妈，她会内疚一辈子。

她来到顾泽身边，拉起顾泽的手，恳求道：“顾老师，你打我吧。”

顾泽抬起满是沉痛的双眼，凝视着她巴掌大的小脸，随后又去看顾太那半边红肿的脸。

“如果你知道你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你就替妈妈出这口气。”顾太的眼睛死死盯在顾泽脸上，等着他动手。

顾亦之用力推了推顾泽的肩，“哥，动手啊，还在等什么？你想气死妈妈吗？”

顾泽眼中的沉痛愈来愈盛，表情痛苦的像是要被人撕裂。

沈知意想拉着他打自己，但力气不够，拉不动顾泽的手。

突然，顾泽推开她，巴掌打下来，只听“啪”的一声，顾泽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三人都傻眼了，谁也没想到顾泽会打自己。

沈知意看着他瞬间红肿起来的半边脸，一回头，找到一个冰袋，拿过来就敷在了顾泽脸上。

“顾老师，你怎么这么傻啊？”她心疼的说了这么一句。

“妈，你现在该解气了吧？如果不行，我会接着打，直到你解气为止。”顾泽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但语气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