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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云双眉一蹙,只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上来,眼波一抬,与余佩玉对个正着。
余佩玉已想起,静云身上的香味,清淡冲永,应该是茶香。那日小女尼以落叶砌诗,风吹来,也有这样的茶香味。他投过目光,正遇静云抬头,四目相对,他目光更亮了一亮、而笑容柔了一柔。
静云面红耳赤,将自己深深的埋在伞里。
她随众造访阔别十多年的梅宅。
门墙没有记忆中那么高大,但依旧厚重。院子里多了许多梅氏宗亲,别说静云没见过,许多梅宅里的老仆人都没见过他们。他们像兀鹰,为了凶讯而来,指望分一杯羹。
出家道人们在正堂里做祈福灵事,姑子们在后边小院里。静云见到了她唯一的手足、姊姊华云。
华云比静云大了整整五岁,眉目与静云生得相似,都是柳叶眉、秋水眼,面庞比静云丰润,是春月般团团圆圆一张脸,这样的面相是很难让人觉得愁苦的,纵然眼圈哭成了桃红颜色,衬起白麻孝衣,倒更见俏媚。
水月观新住持带着与出家人不相衬的热切,紧盯着梅华云,只盼她立即上来姊妹相认,说说怎么发付静云。华云却始终没过来。静云看几个族中老人,紧紧不离华云左右,倒像胁持了她一般,不由暗暗为华云担心。
梅员外对二女儿如何,且不提他,华云对妹妹是好的,有机会便来观里看妹妹,不能呆得很久,但静云已然感念:生得这样相似的眉眼,肯不嫌劳苦麻烦、时不时来看你一眼,你便觉得在这人间,你总算不是完全孤独的,还有根细线牵着你。
华云去前头持孝礼,再也没回来。水月观法事都快做完了,终于有下人请静云出去,过了约一柱香时分才回来。定慧她们已在收拾法器。新住持把静云拉到一边问:“怎么样?”
静云道:“另设了个小堂,着我去拜祭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