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涟漪,几次画面。
画面中的少女都活不过十八岁,或跳崖、或自尽、或凌迟……各种的死亡方式。
好像每一个地方都容不下这个妙龄少女。
唯有一个画面里的痴傻少女活到了迟暮,一生孤独一人。
而在那位少女十八岁时,本该死的是她,却有一人替她死去,那人面容上血肉模糊,身上的肉被人一片一片地切下,直至血流不止再无生息。
不远处,少女跪在地上,只知道无声地流泪。
涟漪再起,木藜回过神来时,已经泪流满面。
阴差不知何时,已经默默地面对着她。
木藜赶紧把脸上的泪擦去,低头一看,吓了一跳。
满手都是血。
她想起鬼是流血泪的。
木藜:“……”那她脸上现在……岂不是,满脸是血。
不知又闪过几个画面,到了木藜熟悉的现代。
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肚子却大到异常。
产房里,
虚.弱的女人苦苦哀求医生保下孩子。
医生、护士们于心不忍。
孩子哭声响起的时候,女人的呼吸平静下来。
瘦成皮包骨的脸颊上,一对显得异常大的眼睛牢牢看着孩子。
嘴角扬起的笑容定格在那位刚成为母亲的女人脸上。
产房的门猛地被推开。
两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出现在产房门口。
看清产房里的一瞬间,其中一个男人立马蹲下捂住小男孩的眼睛。
还站着的男人冲向病床,牢牢握紧女人的手,慢慢跪下来。
一时间,产房里,无法抑制的痛哭声,还有小男孩叫“妈妈”的哭声,旁边的护士都不忍落泪。
不远处的襁褓里,刚出生的孩子还在无忧无虑地“哇哇——”大哭。
哭声引起了正跪在地上的男人,男人猛地看向襁褓。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抱起襁褓里的孩子,拉开旁边的窗户,狠狠地扔下去。
十几层的高楼,孩子的哭声仿佛传遍整个医院。
男人的眼里只有冷漠和无穷的恨意。
孩子没有摔在地方,而是在中途被一个法阵接住,法阵将孩子慢慢带到一个老婆婆的手里。
在楼上的男人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嗜血画面,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还在哄着孩子的老婆婆就看见远处跑来几个黑衣保镖,直接冲她们而来。
老婆婆抱起孩子就跑。
逃跑的一路上都有那个男人找她们的身影。
不知道逃了多久,老婆婆带着孩子终于在一个叫“钟家村”的地方生活着。
木藜愣在原地,有些无措。
阴差拉着她就下了望乡台。
来到一位白发苍苍的少女面前。
少女身旁一口大石锅,锅里是一锅清水,清澈透底,却看不到锅底的样子,清水上还泛着点点荧光。
“好久不见。”木藜一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句话。
这位白发少女,她见过,曾递过一个白玉碗给她。
面前又递来一个白玉碗,碗里是从石锅里舀起的清水。
白发少女面无表情,继续给下一个鬼魂递碗。
妥妥一副打工人的样子。
木藜看着眼前的白玉碗,不知道该喝还是不该喝。
喝了之后,她就忘记刚刚在望乡台看到的一切。
阴差领着木藜继续前进,白发少女并没有理会还没有喝孟婆汤的木藜。
在一处枯树下,阴差默默地看着木藜。
木藜还在犹豫要不要喝,还是现在就用鬼见酒贿赂阴差。
“喝了,忘了前尘往事才能活得更好。”
嘶哑的声音传来,木藜抬头看向阴差。
“可我不想忘。”木藜喃喃道。
从在望乡台看见那些画面时,木藜除了伤痛和委屈外,还有如释负重。
她知道了自己的父母,知道了她长大前的事情,而不是每天都活的只有茫然。
阴差动动手中的锁链。
木藜吓得一口把白玉碗里的清水喝下去。
忘了就忘了,先救姬越桔要紧,不然,这趟地府就白来了。
反正来都来了……
在最后一口清水进到肚里,白玉碗也消失不见了。
阴差:“……”我就是手有点酸,换个姿势。
木藜喝完孟婆汤后,阴差带她穿过一个关卡。
关卡后,
是一个巨大的城池,他们此时就站在一条大道上,大道向上延绵不绝,尽头是一处巨大的城门。
城门像是远处的一座大山,立在浓浓鬼云之上。
木藜被阴差领着向前,她的注意力全部被那个巨大的城门吸引,她总觉得她好像进到过那扇城门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