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千道从外面走进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裴清牧坐在房间里眼神呆滞地喝着粥。

“今日好些了吗？”闻千道放下药箱随即坐在了裴清牧的身边。

裴清牧还没说话，旁边的翠香便上前两步说道：“奴婢也给闻先生盛一碗粥吧。”说完也不等闻千道回答，便是准备朝外走去。

“站住，”裴清牧放下了手中的汤匙，皱着眉头语气不悦道，“这就是你的规矩吗？”

翠香转过身，脸上瞬间就委屈了起来：“奴婢只是怕闻先生饿着。”说完泪水又是将要盈满了眼眶。

“我方才已经吃过了，不必费心了。”闻千道也皱着眉头，神色怪异地看了翠香一眼，又转过头看着裴清牧道：“来了新人了？”

裴清牧不愿多说，只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裴清牧是知道闻千道的，除了酒他向来对其他的东西不贪嘴，在饮食方面极为克制节制，多年来早上都只会食用药膳，因此裴清牧知道师傅不会再吃。

裴清牧歪了歪头，皱着眉头说：“再给我开些安神的药吧，昨夜做噩梦了。”回想起昨夜梦里的随便，裴清牧还是能察觉出一阵从心底翻腾的恐惧。

闻千道瞧出了裴清牧的微微失神和眼下的一片青黑，心疼得紧了。

"对了，我今早起来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情。"闻千道端起桌上的紫砂壶往茶盏中倒了些茶水，卖着关子。

大红袍茶汤橙黄明亮，茶香清列还带有一

股馥郁的兰花香。

“我吃好了，翠香，将碗筷收下去吧。”裴清牧漱了漱口，接过秋水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慢悠悠朝着站在一旁还陷在委屈之中的翠香说道。

“这下可以说了，师傅。”待到秋水已经确认翠香确是往厨房方向走去了，裴清牧继续说道。

闻千道瞧着这丫头鬼机灵的样子，笑道：“你倒是个明白的。听闻昨个夜里当今圣上收到了一封密函，没多久圣上就派出了一队人去到了京城中最大的妓院——玉萼楼。”闻千道顿了顿，抿一口茶水才继续说道，“搜查时有人在那里找到了喝花酒的七皇子季则成，旁边还陪同着好些个官家子弟。圣上大发雷霆，将这七皇子和她的生母仪妃痛斥一番，勒令七皇子禁足一个月。”

裴清牧听着有些不解，还是顺着闻千道的话头说道：“去抓一个喝花酒的皇子，这不是打天家的脸吗？不过若是还有其他的官家子弟在场的话，那封密函里的内容应当是说这七皇子在玉萼楼结党营私，所以圣上才会着急派人去到玉萼楼捉人。”

闻千道笑眯眯地看着裴清牧，夸赞道：“说得不错，小牧儿虽只是女儿身，比之男儿也无不及啊。”

裴清牧还是不明白闻千道的话有何意义，追问道：“师傅同我说这些怕不只是要同我讲些皇室八卦吧？”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闻千道老神在在

地念出这两句话后便不再说了。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裴清牧默念了一遍这句话，才恍然大悟地看着闻千道：“苏伯庸？”